月儿愁容满面,道:“还能如何,还不是老样子,外面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大长老引发出如此强大的秘术,我真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
香儿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阿馒一死,我有一种预感,少爷不会在此地待上太多时日。”
听到阿馒的名字,月儿笼于袖中的纤手用力握拳,眼中近是复杂神色,欲言又止。
香儿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道:“想说什么你就说,跟我还用得着婆婆妈妈的吗?”
月儿贝齿紧咬嘴唇,用力至深,竟勒出一条血痕,两行缓缓清泪落下,“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这样。”
香儿吓了一跳,她何时见过月儿这般脆弱过,月儿生得娇弱动人,但性子却与她长相恰恰相反,固执坚强。两百年间,她还从未见她哭过,心中一疼,不由埋怨自己多事,月儿有心事,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自己又何必逼他。赶紧将她抱入怀中,笨拙宽慰道:“好月儿,不哭,不想说那便不说了。”
月儿无声哭泣片刻,挣开香儿柔软娇躯,仰着头看着香儿,满脸泪水。
“香儿,你说,如果少爷知道我能救阿馒,却没救,他会不会怨我,怪我。”
“什......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早就找到了阿馒,却坐视不理了?不,我不信,你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对吧?”香儿一脸震惊,吃吃说道。她绝不相信月儿是这种人。
月儿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当日是少爷先找到阿馒的不错,可香儿你知道吗?我真正所修炼的并不是鞭术。”
“......而是炼鬼之术。”
香儿脑内轰然一响,她不知道,朝夕相处了两百多年,她真不知月儿修的是炼鬼之术。
“炼......炼鬼之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修炼这等邪术,而且从未跟我讲过。”
月儿眼神变得遥远,自嘲一笑道:“是啊,为什么呢?自己怎么当初就鬼迷心窍学了这门邪术。”
香儿看到这样的月儿,心中难过极了,她不知如何出言安慰他,只得抱紧她,道:“不要说了,不管怎样,你都是月儿,少爷也不会怪你,不会怨你。”
月儿伸手抹过脸颊泪水,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我自出生起修炼,一百岁那年化形,一百五十岁那年凝魂,那时的我年少无知,心高气傲,自大的认为族内年轻一辈中无人,比天赋,无人能够强过我。”
香儿面容上升起一道柔和笑容,暗想原来月儿也有这么争强好胜孩子气的一面,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察觉呢。
“是啊,月儿真的很厉害,就连那个臭屁的狐崇也才堪堪一百五十岁那年化形成功,比起月儿可是整整晚了五十年,还每日牛气哄哄,要是他知道了月儿你的真正天赋远胜于他,还不得把他鼻子气歪。”
二女从一出生就被选为未来南狐少主的护道人,肩负重任,行事不好太过张扬,就连逆天天赋也被深藏,甘愿平庸。香儿是妹妹,比起月
儿成形凝魂都只比她晚了一年而已。
月儿表面上沉着冷静,凡事不动声色,遇到族人比较天赋能力时,也往往不屑一顾,觉得族内的人好没意思,在她刚刚成年的那一日,少女叛逆心性所致,她瞒着全族人甚至包括香儿,以闭关为由,偷偷下山了。
那一年,她遇上了她的命中克星……
她爱上了一个人,因为他,她逼自己学会了另世人不耻的炼鬼之术。只为救他重要之人。她以自己寿命转嫁给他那重伤垂死兄弟,换来的却是自己修为跌落,被鬼道之术反噬,身受重伤,生生逼退回原形。
他见此情景,久久不能言语,背着他的那位兄弟毫不留恋转身离去。若不是族长陵千音出现,以逆天手段生生稳住她伤势,她恐怕就被万鬼噬身,化为怨灵,永不入轮回了。
她仍不死心,伤势未好的她又偷偷去寻了他一次,她想问清楚其中是否有误会,他竟为了他兄弟,置她不顾,她不相信。
再次见到他时,却是在一片花海里,他牵着他那所谓兄弟的手漫步在花海之中,他亲手在她鬓角插上一朵艳菊,低头在她额角轻轻一吻。原来他那所谓的兄弟是位女子,是怕她心生妒忌不肯救他心爱之人,才女扮男装,扮作她兄弟,可笑她还傻傻自损寿命成人之美。她躲在花丛之中,连跳出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可笑的像个小丑。
那万鬼鼎便是他赠与她的,她舍不得扔,更没有勇气去用,若非万不得已,她根本不想提及这段往事。
说道这里,一直无声落泪的月儿终于忍不住放生大哭,好似找到宣泄口般。
“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了......”
香儿环抱月儿,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脸色气得煞青,他竟敢......他竟敢......
“月儿,他是谁!你告诉我他是谁!”她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她看出了月儿眼中的伤痛,那是情伤与背叛,当日她知道了怀山的背叛,也是这么痛,却远不及月儿眼中伤痛万一,那是刻在心头永不磨灭的沉痛。
无论香儿如何追问,月儿都不肯说出那人名字,是难以启齿还是担忧他的生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秘密在她心中深藏太久,香儿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她不知道原来月儿温柔的外表下竟然藏了这么多心事。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好痛好痛,她最爱的姐姐,怎么能让人这么欺负,这笔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