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牧魏冷笑连连。
牧子忧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像中的老人,袖中一只手掌不自觉的捏起一个拳头。
只见那牧魏幽深的眼瞳之中,流露出一道冰冷无情之意。
他淡淡道:“不过是个南族小子,与她相处不过数月,她却将他放上心间不惜与整族为敌,既然如此,也怪不得老夫不念及血缘亲情了!”
看着那双幽深冰冷的眼瞳,她再度回想起溺死无助时分…水面之上的那对弑杀无情眼眸。
那时候的她,对于北族,可未心生任何反意。
紧握的拳头忽然覆上一个温暖的手掌,她微微抬头,便看到他那双温和的眼眸。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说完,他握住那个拳头,贴近心口那个地方,认真说道:“这个心,也给你。”
感受着胸膛下跳动的炽烈心脏,她的眼眶渐渐湿润。
那女子暗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恕我直言,少主的确很蠢,陵天苏灭族,全因她那场联姻之举,即便她如今隐藏身份,留在他的身边,又如何抵消这份尸骨累累的恨意,况且,我废陵天苏之时,顶着的是她的身份,旁人或许没有办法杀死这位钟山新主,但是那废物小子……却是可以。”
这一刻,她在幻境之中说着铿锵压力的必杀之语。
而幻境之外,这对男女却不留任何余地的互换真心。
画面何等讽刺可笑。
牧魏冷冷地扫视一眼那个女子,抬步走至冰川山崖之边,目光深远的看着冰川下的深渊。
他面色慢慢浮现出一个冷笑,说道:“你似乎很想子忧死?!”
那女子沉默良久,直至肩头雪花越积越多,她才缓缓转身,随着她的动作,积雪松裂坠地,发出轻微坠雪声响。
她目光平静的诉说着:“在这个世上,不需要两个北族少主,她死了,我便是她,这也是老族长为何在她年幼之时将我放在她房中的缘故吧。”
她转身,除了声音也随之改变,还有她那张脸……
陵天苏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画面。
她的脸,不再丑陋,但是比起当年牧子忧刻意折腾扮丑的那张脸,看起来更要诡异渗人。
因为那张脸,根本没有五官!
平展的一片,就像是一层肌肤之皮方方正正的贴在脸颊之上,没有眼睛鼻子嘴巴,也不知她是如何呼吸视人,那沙哑的声音,也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苏邪目光凝视良久,眉宇深沉。
陵天苏身体有些发寒,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牧子忧,道:“方才她说,自幼便在你房中……”
牧子忧亦是手心微微冒了一层冷汗,语气却是无比笃定道:“不可能,从小到大,我的贴身侍女只有小灯一人,旁人我根本不容近身。”
陵天苏凝重摇首:“不,我说得不是人,亦不是妖,我在登临山道之时,魑山看出了我是妖族之身,却未指出她的身份,那便意味着,魑山根本看不懂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苏邪冷笑道:“她自称为镜渊魔,镜中深渊诞生之魔,那魔……很有可能是超出五行之外的魔物,亦有可能,是你的心魔。”
牧子忧脸色煞白。
陵天苏目光一动,凝眉看着她问道:“你屋中应该有梳洗的铜镜,那铜镜……何人送你的?”
牧子忧浑身一震,什么迷雾都变得无比清明,她苦涩一笑,道:“那枚铜镜,是牧魏送我的诞生礼……”
陵天苏眯了眯眼眸,冷冽的眼眸之中杀意沸腾:“自诞生那日,便有爷爷在算计自家孙女的吗?”
牧魏的声音很快透着幻镜传出,透露着一股子无情之意:“老夫不需要无用异心之后裔,她娘是这样,老夫自然得留下后手,也罢,作为北族少主,她也算是生得其所了。”
说完,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无脸女子,说道:“你也别擅自主张去算计于她了,若是她真的死在那小子手中,毫无意义。”
说完,他冷漠地掏出一颗金黄色的宝珠。
那无脸女子浑身一僵,虽然无脸看不到表情,可陵天苏仍是能够感受到她对那宝珠的深深忌惮。
她暗哑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凄厉:“老族长这是何意,我早已向北族臣服,为何还要用此珠威胁于我?!”
“你觉得老夫在威胁你?”他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还没有这资格,这夺魄珠的确是自你魔体之内分裂而出,乃为你镜渊魔之死穴,可你的命,可不如这珠中伴生魂魄的性命来得重要。”
无脸女子身体微微松弛下来,她疑惑道:“那这魂魄……是谁的?”
牧魏高深莫测一笑:“自然是那钟山新主的伴生魂魄……呵,她既不愿做这北族少主,那便以她的魂魄,祭奠那山中冥灵,唯有最为纯正的九尾血脉,才能够pò jiě封印冥灵的古剑,这样一来,横渡远古,由那冥灵斩杀烛龙,焚烧钟山!”
轰!!!
陵天苏的双目瞬间赤红,魔念滔天!
束发用的发带砰然炸裂,一头漆黑长发如龙一般狂舞,血红的双瞳寒透骨髓,一身冲天暴怒的修罗之气不受控制的自他体内狂涌而出。
只差半步,盛怒之下的他几乎登临那魔门之道。
陵天苏头顶正对着的上空,在那凶戾滔天的血腥杀机感染之下,就连那漆黑云层都滚涌而下,化作一条血腥长龙,似要破开远古空间,撞入那北疆之地一般。
苏邪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