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承悦陪着皇后许久,也未曾问出皇后的话来。
她好似真的被陆天赐给吓到了,整个人恍恍惚惚,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根本无法正常的与人对话。
左承悦看着她这个样子,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说:“我原本是怨你的。陆辰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我那么喜欢他,你怎么能去伤害他呢?但是如今……母后,你好好保重。”
这个女人,特意来给自己送解药,她心里是在乎自己这个女儿的,就凭着这一点,她实在是无法对这个女人说出什么太重的话来。
她吩咐了外面伺候的人好好照顾,这才转身离开。
陆辰星还等着她,陆辰星才是她余生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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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陆婳又进了宫,拎着毫发无损的皇后。
皇帝一眼扫见皇后,便觉得她不对劲儿。
他刚要凑过去问话,却被对方一下子躲开了,并且神色惊恐的看着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东西。
皇帝脸色变了好几次,最后看向陆婳,声音发紧,道:“陆姑娘,这是……”
陆婳看了眼皇后,淡淡的道:“家里孩子不懂事,吓到了皇后娘娘。”
皇帝:“……”
他又转头看向皇后,眼里有了几分痛色,问:“能恢复吗?”
陆婳淡淡的道:“不知道。好生将养着莫生事端,当能恢复一点。”
皇帝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问陆婳,“所以,陆姑娘问出什么了吗?”
不管怎么样,皇帝对陆婳还是有几分怨气的。
他以为陆婳只是会让皇后吃一些皮肉之苦,却怎么也没想到,皇后回来的时候直接疯掉了。
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皇帝只觉得脑子一阵充血,心中堵得慌。
陆婳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满,也没生气。左家的后人,总算骨子里还留着几分血性。
她淡淡道:“皇后虽未说出凶手,但是这件事她确实是知情的。长公主出嫁前夜,她曾经特意去看过长公主,并且将解药给了长公主。这也是为什么毒由长公主带给陆辰星最后陆辰星出事了而长公主无事的原因。”
皇帝脸颊抽动了一下,说:“你是说,皇后提前给承悦送去了解药,所以承悦才会安然无事?”
陆婳点了点头,“由此可见,皇后娘娘知道这件事,还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她甚至从那人的手里讨到了解药。”
皇帝又开始头疼。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看着还瑟缩着站在一边的皇后,疲惫的叫了人将皇后带下去好生看管,对外只说皇后娘娘半夜惊梦受了惊吓,请了太医来诊治。
等人都走之后,皇帝才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查起来很难,毕竟经手之人太多。”
从布匹的选定到裁制,中间无数道程序,经手之人不上千也有过百,要一个一个的查起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婳心中也知道,她直接说:“陛下,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个人?”
皇帝茫然,“谁?”
“那位三朝元老,丞相大人。”陆婳冷冷的道。
“不会吧?”皇帝皱着眉头,说:“老丞相的儿子们之前虽做了错事,但是他却不是那般愚蠢的人。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朕不相信他会这么蠢!”
现在谁不知道陆辰星是新贵背后有人撑腰?朝堂之上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去针对陆辰星。
“丞相是个聪明人,看他处理之前的事情就知道了。他那两个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是他却不是的。”皇后沉声道。
陆婳嗤笑了一声,道:“就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皇帝:“……”
陆婳继续道:“他曾经或许是个聪明人,历经三朝,若是没有点斤两也混不到如今的位置。但是陛下,他已经老了,再不复当年了。他那两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是好歹是他的骨血,他怎么会真的心甘情愿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去死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老人家的心里怕是被扎了一根刺,只要一呼吸就会疼。”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算真的做出点什么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陆婳看着皇帝,道:“陛下,你何不去查查这位丞相大人呢?”
皇帝沉默许久,然后抬眸看向陆婳,声音有些艰涩的道:“他是三朝老臣,门生无数。如今朝堂之上有半数之人乃是他的门生,还有许多曾经受他恩惠欠他人情。杀了他的两个儿子已然是……如今若是再动他,怕是会引起朝野震动。”
陆婳眯着眼,盯着皇帝,幽幽的道:“你猜,若是今日坐在你这个位置上的人是四殿下,他会怎么做?”
皇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四殿下是谁。
陆婳说的,是左睿。
他立马正色,有些惶恐的道:“不敢与圣君相提并论。”
“说说四殿下小时候的事吧。”陆婳似笑非笑的说:“他几岁的时候,拜入我师傅门下。那个时候,圣皇圣后一心想要利用我攀附师傅,四殿下知道之后直接冲到圣皇圣后面前多次警告,没有半分害怕。后来左炎谋反,还是孩子的他提剑便上……后来他登基为帝,一言一行,无一个人敢质疑半分。”
陆婳说完之后,定定的看着皇帝,道:“一个朝堂的灵魂,当是你这个皇帝,而不是某个朝臣。”
皇帝盯着陆婳,哑口无言。
陆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