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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才很快便派人将卷宗给张高送过去了。
牢房里关押着的三十六名犯人,杜文才明白,大多都是自己之前收了人好处,将这些人被冤入狱的。
想到张高竟然亲审,杜文才感到坐立难安,在书房内急得走来走去。
“大人,如今这可怎么办?”
说话之人正是近日顶替马显贵的衙役,瞧着杜文才一脸焦急,不禁小心翼翼询问。
“还能怎么办?为今之计,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杜文才皱眉,心中暗暗庆幸着,幸好这牢房里关押着的都是些平民小百姓,即便被张高发现有冤情,自己也能随便找个由头给搪塞过去。
正这般想着,门外便有人禀报道:“大人,张大人来了县衙,如今正在大厅。”
杜文才闻言,心中一惊,直觉这张高亲自来衙门,定不会有好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迎出去。
待到了厅内,杜文才忙便笑脸相迎,“下官已经让人将卷宗送去了,不知张大人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你牢房里近日可关押着一名女子?”张高站起身,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大概十日前,因偷盗罪入狱?”
杜文才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张高竟然会亲自过问这件事,只觉得是小事一桩,便笑哈哈道:“这倒是有的,那女子不识好歹,竟然做贼到敢偷衙役的钱财,被当场逮住,却还不承认。”
张高眉头一皱,不紧不慢的问:“这么说来,这女子倒真的是因偷盗罪而入狱了?”
“自然是的。”杜文才点头,随即又道:“人证物证俱在,下官向来秉公判案,绝不会平白冤枉好人。”
“是么?”张高冷笑,沉声问:“你可知她是谁?”
被张高突然这么一问,杜文才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直觉不好,却又不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尤其是当张高微含嘲讽的目光看向自己时,杜文才更觉得是无比的刺眼,仿佛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般。
张高重重一哼:“杜县丞,你可知随意诬陷朝廷重臣家眷,可是大罪?”
闻言,杜文才心神一震,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待反应过来,不禁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从何说起?下官在封县多年,从未有朝廷重臣前来,更勿提家眷?又如何会随意诬陷?”
“杜县丞还不明白么?你十日前被关进牢狱的女子,便是当今定国候的嫡出千金,慕二小姐。”张高面色肃然。
说罢,杜文才目瞪口呆,当场石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已经停止了思考,双腿一软,整个人竟快要晕过去。
好在身旁的衙役及时扶住了他,杜文才这才没有向地上倒去。
待回过神来,杜文才只觉得额头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道:“张大人莫不是在说笑?慕二小姐早在多年前,便已经过世,而这名女子衣着寒碜,且相貌丑陋,是从村庄里进城的;又如何会是定国候府的千金?”
“慕二小姐是定国候与原配夫人所出,身上有先皇所赐玉佩可以作证。”
张高解释道:“当日,她身边的丫鬟来到朔州,在府衙鸣冤鼓,禀明身份之后,知府大人还特意派人去查了这玉佩;这才确认是先皇所赐无虞,由此身份便可以断定,这人的确是慕二小姐。”
“这这这……”
杜文才后背衣裳已被冷汗浸透,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只觉得像是一道惊雷,突然从头顶炸响。
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将定国候的千金以偷窃罪给关押进了牢房,这要是让定国候知道了,自己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杜县丞,难道你以为,堂堂定国候府的千金,会去偷盗钱财么?且被关进了牢房,身边的丫鬟竟然还告到了府衙,这岂不是太过荒谬?”张高冷哼。
“张大人,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杜文才话还未说完,便被张高不留情面的打断:“误会?为官者,定要秉公审案,方不负朝廷俸禄,但你竟然随意诬陷人入狱,又如何当得起这封县的父母官?”
语罢,杜文才已是冷汗涔涔,不敢回话。
随即又想起那日是马显贵将慕青带到了县衙,自己这才色从心起,将人给关进了牢房。
想到此,杜文才不由将马显贵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待本官将这三十六名犯人的卷宗审完,便将你一道问罪。”
张高说完,拂袖离去。
杜文才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被张高一番话气得左边脸颊肌肉都在抖,却也没有办法,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
“该死的马显贵,本官被你害惨了!”
杜文才咬牙切齿,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气得跳脚。
如今,这张高已经在审三十六名犯人的卷宗,若审完,一旦发现这其中大半的人都是被诬陷入狱,自己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再者,还有这慕二小姐……
杜文才只要想到自己竟然将定国候的千金给关在了牢房,便险些将牙都给咬碎,恨不得将马显贵给剥皮抽筋再扔去河里。
“看来,本官这乌纱帽是不保了,还是先逃命要紧。”
杜文才皱了皱眉,为今之计,便只能趁着这张高未发现之际赶紧逃跑,不然一旦被抓,自己这脑袋定然是保不住。
想到此,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