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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笑意温和,瞧着顾媚实在逗乐,不禁又将她笑着打趣了一番。
顾媚嘴甜,向来便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说话时不时便让崔氏笑得合不拢嘴。
慕青瞧着,一时竟有些恍惚。
这般其乐融融的景象,很久以前也在她身上发生过的,
那时,慕青还未出嫁,整日待字闺中,除了偶尔看书写字,便做些绣活,母亲怕她闷,便经常陪她说说话。
母女之间的感情也是这般亲厚。
偶尔大哥二哥回府,府里便更多了些欢笑。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自从她嫁给楚景恒,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楚景恒登基为皇,又被困在重重深宫,便是想要见到母亲,也是不容易的。
后宫人多眼杂,便是母亲难得进宫一趟,也不能待的太久,她虽贵为皇后,却也无可奈何……
慕青这般想着,鼻子竟感觉有些发酸。
重生以来,她鲜少去回忆往事,因为每每只要想起,则肝肠寸断。
但总有触景生情的时候,眼前崔氏与顾媚的画面,便让她心如刀绞。
瞧着慕青似乎脸色不大好,顾媚担忧的问:“青儿,你怎么了?”
慕青摇头,并未隐藏自己的情绪,道:“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故去的母亲。”
顾媚闻言,一时怔住。
倒是崔氏,以为慕青口中所指的母亲便是谢灵儿,不由心疼她生母早亡,小小年纪便又流落在外,在庄子上过了五年的清贫生活,心中便更多了几分同情。
“你母亲去得早,但生死由命,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
听闻崔氏这般说,慕青自是知晓她指的是谢灵儿,便点头道:“夫人说得是,方才不过是突然有些感伤罢了,不碍事的。”
“你能想通便好。”崔氏叹了口气:“这些年,定国候府也的确是亏待了你,想来你年幼便吃了些苦,也是可怜。”
崔氏说这话时,目光盯着慕青,眼里流露出一抹怜惜。
慕青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看在崔氏眼里,以为她心中仍感到难过,怕再说下去,只会惹得慕青更加伤心,便也不再多言。
慕青在光禄府待了两个时辰,除了与崔氏说了一会儿话,其余时间便陪着顾媚。
许久不见顾庭之回府,瞧着再这样继续等下去,许是在自己离开前也见不到人,慕青不由向顾媚打探有关于顾庭之的消息。
顾媚向来是个大方爽朗的性子,将慕青当作好友,也未曾多疑,便笑吟吟道:“青儿,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问起我哥哥来了?”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慕青笑意温和:“好男儿应当报效国家,征战沙场,守卫疆土;我未回京时,便听闻顾将军的名声,早便心存敬佩;且前些日子,我与你们走散,是顾将军派人搜寻,我总归是要亲口说一声谢谢的。”
慕青这般说辞,顾媚倒是没有丝毫怀疑,道:“青儿客气了,你与我是好友,这些虚礼倒不必太在乎。”
顾媚说完,又加了一句:“且哥哥回京,陛下御赐了一座宅子,哥哥前两日便搬去了将军府,倒是不曾住在光禄府。”
闻言,慕青一怔,随即笑了笑:“原来竟是这般,看来今日还真是不凑巧。”
慕青话刚说完,顾媚便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道:“哥哥向来最疼我了,青儿若是想要见他,也是很容易的。”
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是想要见顾庭之,今日也是不行了。
慕青想了想,便道:“我得回府了,再过些天,便是春宴,到时候再见顾将军也不迟。”
顾媚叹了口气:“青儿,我想着你若是要晚些回去,这会儿趁着娘不在,便偷偷溜出府,带你去将军府见哥哥呢。”
“不急。”慕青笑意温软:“总归离春宴也没几日了。”
慕青出府时,顾媚也悄悄的跑了出来,美其名曰送她出府。
便是被崔氏发现了,亦有理由。
慕青觉得好笑,却也没有阻止,只觉得顾媚天性活泼,这种性子不应该被过多拘束着。
光禄府距离定国候府,约莫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顾媚好动,便是坐在马车上,也有撩开车帘四处瞧瞧。
待行到一处街市中心时,慕青能清晰的听到嘈杂的人声,端的是繁华热闹。
突然,顾媚笑着转过头,朝着慕青道:“青儿,我看到哥哥了。”
慕青疑惑,目光顺着顾媚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瞧见不远处的临江楼,顾庭之正坐在二楼的靠窗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隐约看到男子清俊的侧颜。
即便隔着些距离,慕青也依然能够一眼认出顾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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