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后,这……”迎阳公主嗫喏地看着石慧,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好了,别再那里自己愁了。此事本宫心中有数,你也不要太担心。”石慧淡淡道,“有空便与你的姐妹们多多往来,将宗儿带出去见见人。宗儿到底是男孩子,还是要多见见世面才好。”
迎阳公主的生母是石慧下令处死的,她虽然喜欢小孩子,却也做不到杀了人家的亲娘,再施加恩德的事情。同样,她也不会迁怒一个孩子,一直以来只是无视迎阳的存在而已。
石慧虽然没有刻意打压迎阳,然只迎阳在椒房殿得不到优待就足以让人明白这位公主是不得宠的。在这宫里,从来不乏捧高踩低的人。许是自小境遇不及兄弟姐妹的缘故,迎阳公主自幼有些胆小怕事,说得好听些便是温柔娴雅。
“儿臣明白了,多谢母后指点。”迎阳公主想明白石慧的话语,立即欣喜道。
“这几日天气骤寒,萧八子染了风寒。你既然进宫就去看看她吧,到底养了你一场。”
“萧母妃病了?”迎阳公主有些惊讶,“儿臣多日不曾进宫,竟不知晓,儿臣这就过去探视母妃。”
“也不用如此着急!素锦,带迎阳公主下去梳洗一番。”、
“诺!”素锦立时应道。
迎阳公主想到自己刚才跑进来的模样,摸了摸散乱的头,顿时有些赧然:“儿臣失礼了!”
见素锦带了迎阳公主下去,当利公主才露出几分忧色:“此事若是父皇的主意,母后想要让父皇改变主意可不容易。”
“无妨!”这未央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如果真不能阻止,让栾大在成亲前“暴毙”也就是了。
“父皇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将二姐姐嫁给一个神棍,我们脸上也无光啊!”阳石公主脆声道。
“住嘴!”卫子夫厉声道,“真是越大越没规矩,陛下是你可以议论的吗?”
“阳石说话倒是比以前还直了,可见这几年过的不错。”石慧笑道,“你这话是没错,却不是你能说出口的。须知你嘴里的神棍可是你父皇认定的仙师。”
“儿臣嘴误,请母后、母妃宽宥。”
“知错就好,好在此处也没有外人。”
阳石公主一贯展示于人的都是一副娇憨模样,然也没有真在陛下面前出过纰漏。当然,也可能是公主们见到皇帝的机会并不是很多的缘故。
“母后应了二姐,莫非心中亦有妙计?”诸邑公主见卫子夫盯着阳石公主,连忙转移了话题。
“此事不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石慧就让卫子夫带着三个女儿告退回披香殿说私房话去了。
两位侯夫人准备出宫,霍嬗却闹着要留下来。不过想到栾大的事情,石慧还是让霍嬗出宫去了。
待两位侯夫人出宫,石慧让人去查的事情也有了回应。
“……乐成侯丁义亲自上书陛下推荐栾大,言其能通神仙。栾大自言:黄金可成,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陛下已经封栾大为五利将军,准备委以重任。”
“果然是好大的仙法,大汉多年来饱受黄河决堤之扰。元光三年,黄河于淮阳缺口,士卒十万上阵尚且没有堵住缺口。元封二年,万塞瓠子河决堤,自将军一下官员悉数亲自上阵,方堵住黄河缺口。早知有五利将军,何须我大汉将士和百姓受决堤之苦。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撒豆成兵的本事,否则大汉的将士也能够解甲归田了。”
“娘娘说笑了,那栾大若有这等神通,早就成了神仙,哪里还会在人间啊!”素锦笑道。
“瞧瞧,连你都明白,怎么我们陛下就那么好骗呢?杀了一个李少翁,又来一个栾大,当真是想长生不老想疯了。”石慧嗤笑道。
“世人皆畏惧鬼神,若非娘娘教导,奴婢大约也是信的。”
“你去宣室走一遭,就说本宫头疼难忍,太医也诊不出毛病,想来可能撞邪了。”
“娘娘想处置那起子玩意,何必诅咒自己呢?”素锦嗔怪道。
“既然是陛下倚重之人,除了本宫,哪里请得动啊!”石慧轻嗤道。
“奴婢明白了!”
宣室中,皇帝本来正与新封的五利将军坐而论道,听到宫人的禀告,也不由露出几分忧色。
“陛下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五利将军故意问道。
“宫人来报,皇后突然头疼难当,就连宫内的医女也找不出病因。”皇帝起身道,“还请先生稍作,针前去椒房殿看看。”
“即使如此,娘娘许是撞邪了也不一定。如果陛下信任,不妨让在下为皇后娘娘驱邪。”五利将军趁机道。
“五利将军愿往自是极好,只是皇后娘娘素来不信神仙之术,未必明白将军妙法。”
“那是皇后娘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得道高人。”五利将军抚须道,“若让娘娘见识一下真正的神仙妙法,娘娘自然就信了。”
五利将军主动提及展现神仙妙法,皇帝自然不会决绝:“如此,将军就与朕同往吧!”
皇帝进了椒房殿就看到石慧躺在软榻上,额头上裹着抹额,眉头微皱。
石慧见皇帝入门,才缓缓起身,一脸苍白道:“参见陛下!”
“快免礼!”刘彻伸手扶住她道,“阿娇姐既然身体不适,何必如此多礼!头疼可好些了?”
“臣妾无甚大碍,只是女医们都以看过,却查不到病因,这才惊动了陛下。”石慧目光落在了皇帝身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