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华一阵昏眩,想倒。合着公爹不是为了自己做主,只是看不上宇文家。听听,这是人话吗,可以纳妾,宇文极家的不行。就你儿子那烂样,还有脸挑人家小姑娘。
若萧辅肆不是自己相公,自己都会说一朵鲜花插在了一堆老粪上。
但她是真怕这个公爹,所以再不乐意也不敢站出来说三道四。她悄没声的抬眼看二殿下,自己嫡姐和他是一个船的,他来这里,莫不成是嫡姐让他来为自己说道说道?
萧琮看着那父子俩都瞪着眼,自己反而悠哉的喝起了茶,一早上费了不少口舌,润润喉。
宁荣华瞅自己,他发觉了,只是懒得看她,上次她和宁美人惹的事,自己记一辈子。若不是她多事拿进宫那本《书院佳作》,让她那个嫡姐平白惹一身骚,自己又何至于吐出那么多银子。
昭王叹了一口气:“阿嗣,你纳妾之前能不能事先打听一下,这家人里有没有什么不妥。”
萧辅肆一听,得意的抬起下巴:“当然打听过。”就连那街头传言还是我找人撒出去的呢。
昭王狠狠一拍桌子,惊得众人心跟着一跳:“荒唐,打听过了,你还敢纳,你这个逆子!”
老昭王遥点着不成器儿子的头:“你知不知,你相中那女娃的堂妹是二皇子侧妃,论辈分人家还管你叫三叔,你怎么这么会挑啊!”
一句话出口,不但宁荣华傻住,萧辅肆也惊呆了,萧琮故作高冷的垂眸看茶,只有萧停云好整以暇的坐在角落,嘴角愉悦的噙着笑,看的津津有味。
“什么,宇文泰的女儿是阿琮的侧妃,啥时候的事,皇上赐的婚?”
萧辅肆被打击的有点懵,喃喃道:“不能吧,宇文泰的女儿都做侧妃了,还把侄女推出来,也太他娘贪心了。”
萧琮听了个分明,心下奇怪,不由问道:“堂叔,这是怎么说?”
萧辅肆摊手:“阿琮,不是堂叔办浑事,我是真不知道。画像是她从宫里拿回来,我看到了才一眼相中的。”他一指自己媳妇。
屋里人的视线立刻都看向了宁荣华,原来始作俑者在这。
“是这样。”萧琮了然的点头,他也是个人精,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冷笑着对宁荣华说:“宁美人很大胆啊,连皇子妃的人选她也敢动。”
这个罪名落实了可不轻,宁荣华连忙起身跪倒:“不是的二殿下,请听民妇解释。是婆婆想为世子相看,民妇才去求的嫡姐。至于民妇拿回来的画像,都是低品级大人的女儿,无碍大局的。”情急之下,宁荣华把实话都秃噜了出来。
昭王脸色能黑出水,越听越不是滋味,当先骂道:“你个恶妇!给停云相看,你就挑些低品级的官?合着我们昭王府,在你眼里就配和小门小户联姻?你以为人人都是萧辅肆,眼瞎看得上你不成!”
萧琮见叔祖父气急,怕他气出好歹,自己也兜不了,连忙上前为他顺气:“叔祖父息怒,别和妇人一般见识。”
他说完转过身,正色的问宁荣华:“宇文香的画像是谁送上去的?”
宁荣华忙不迭的说:“听嫡姐说,是她叔叔宇文泰。”
很好。萧琮心里有些不得劲。
他突然觉得,宇文泰这厮有点不像话。怎么着,宇文馥跟了他还不够,还妄想让侄女再攀个皇子不成?他倒是想的美。
宇文馥若不是机缘巧合,充其量也就是个庶妃,侧妃都不够格。她大伯的女儿,就更别妄想了,难怪宁美人都敢随便撤她的画像。
那一家子是该晾晾了,免得以后野心更大,为将来子孙留祸害。
话已至此,萧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自己的目的也已达到,就告辞回宫。萧辅肆两口子的烂账,他可不想掺乎,连带着宁美人都让他更反感了,宁氏姐妹一人生就一副猪脑子,幸好这次有三弟提前告知,不然自己的好计会再一次被这俩猪破坏。
萧琮起身走人时,这才发现了角落里的萧停云,他有些错愕,云弟是何时来的,又在这里听了多久?
怕萧停云听到宁美人把不好的画像撤出来,由妹妹塞给他,会让他勃然大怒。因为父皇对这个堂侄很重用,万一他去宫里嚼嚼舌,宫里的那只猪萧琮就算白养了。
“云弟。”萧琮脸上堆笑和他打招呼。
这一声云弟同时惊醒了屋中所有人,老昭王机械的看向角落,此时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他那本就淡漠的孙子,坐在这里亲耳听到亲三婶埋汰他的话,心里该是如何难受?堂堂王府世子,婚事被人如此草草张罗,他又该是何等失望?
昭王此时怒由心生,冲着宁荣华吼了一句:“你,滚回你的院子去,主院以后不用你请安。无事相招,不用过来!”
说完儿媳又接着骂儿子:“还有你,带着你惹是生非的婆娘一起滚。纳妾之事给我就此作罢,不然就给我滚出王府,和我们萧家一刀两断,到时别说宇文家,你就是纳上十个八个,我王府绝不吭一声!”
萧辅肆被骂的抖了一下,乖乖,都想要和自己断绝关系了,那还了得。不纳就不纳,脱离了王府,自己还怎么活。别说仇人了,就萧停云那小兔崽子,分分秒秒就能要了老子命。
他没好气的看了看宁荣华,以前看这婆娘还挺懂事的,打理的后院还算安生,又给自己生下嫡子嫡女。谁知道那是没遇到事,真遇到了事,那就是泼妇。
得,先回院子,今日是讨不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