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爷爷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干脆把头别过去，止不住的叹息。
小女孩又插嘴道：“是一种治不好的病。”
“小艾呢？小艾在哪？”秦川起身，四处张望。
小**子开口道：“小艾妹妹在博爱医院，小风哥和白阿姨在照顾她。”
“小艾她到底得的什么病？”秦川急道。
“……白……白血病！”老何颤声道。
秦川发了疯似的跑向医院。
小艾——他心里又浮现出那个一直叫他川哥哥，川哥哥的瘦弱小女孩。
几年前，老院长还在的时候，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抱回来一个婴儿，那就是小艾。当时，她一张脸都冻成青色，手脚都快冻僵了，如果不是大家一起细心照顾她，小艾绝对活不到现在。
想来，小艾虽然在长大，但是身体一直很瘦弱，除了跟营养有关，可能也和白血病有关吧！
秦川响起老院长弥留时刻说过的话。
“秦川啊——这一帮孩子就，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他们啊！”
“秦川啊，小**子比较老实，将来你要多操心他啊，不要让他一直吃亏啊。”
“那个小美，小美比较调皮，你要，你要引导她啊，不要让她走上邪路。”
“还有小艾，小艾，她先天虚弱，阳气不足，你要，你要……”
小艾，小艾！
不行，秦川猛地一清醒，现在绝对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到了住院部，秦川向前台的护士问过病床后，冲进了惨白的病房。
小艾穿着小巧的儿童病服，她并没有发现秦川，而是在和其它病床上的一个小男孩说话。
小风和白姨发现了秦川，秦川向他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两个人没有说话，悄悄的走出了病房。
“你为什么会在医院啊？”
“妈妈说，我吃坏了肚子，需要在医院住几天，她说让我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小艾甜甜的道：“真是羡慕你啊！以后要好好吃饭，可不要再吃坏肚子了。”
秦川眼角闪过一丝湿润，血液科的病室怎么会有吃坏肚子这种病人，明显的是小孩他妈妈骗他而已。
小艾未必看不出来，她应该知道自己的病，也许也知道小男孩的病，但她撒谎，她顺着小孩妈妈的说法，只不过是善意的谎言，安慰小男孩不要害怕而已。
“那是当然，妈妈要我要做一个男子汉，一个不怕打针的小男子汉！”
“嘻嘻，你妈妈真好！”
病房里响起两个小孩子天真的笑声。
小艾，一个灵巧、可爱、善良的小女孩，从她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从她学会自己刷牙洗脸到跟在秦川屁股后面疯玩，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在脑海中闪过。
秦川还记得，小时候不懂事的李沫经常欺负小艾，而小艾只是傻兮兮的忍受着，还一边叫着姐姐，姐姐！
一个哭的、笑的没心没肺的纯真小丫头，只要他抓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就会笑的很甜很甜，用比奶糖还要甜的亲热叫着“哥，哥！”。
“你为什么哭呀？妈妈说，男子汉不能让女生哭！”
“没有，我只是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大哥哥，你是谁啊？你是她的哥哥吗？”
秦川收起苦涩的笑容，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小艾转过头来，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见秦川进来，她两眼发亮，黯然的神色消失，转瞬是欣喜之色。
“哥，你怎么来了？爷爷说你很忙，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秦川鼻子一酸，忍着没有哭出来。
“放心，小艾，哥以后一定经常陪着你，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可是”小艾看了看小男孩，对秦川招了招手。
秦川坐下来，测下身子，把耳朵附在小艾跟前，小艾这才低声说道：“可是，可是我听护士姐姐说了，小艾的病要花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秦川也给小艾说起了悄悄话，“小艾，你放心，哥哥最近没有回家，是因为在外面赚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不仅可以给你治好病，而且要不了多久，你们也能住进新的家。”
“我不要！”小艾执拗的摇了摇头，秦川知道她还是在怕花钱。
“小艾，你不要担心，难道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可是，可是，”小艾怯生生的，随后坚定道：“不用啦，小艾觉得已经足够了，有哥哥姐姐们照顾我，我觉得很开心。”
“怎么会够呢？当哥的还没看到妹妹出嫁，一辈子都不够！”秦川忍住泪，心里觉得很委屈，很难受。
贼老天，命运为何如此不公？这么纯真可爱的小女孩你为什么要让她人手这种病魔，这不公平！
“可是，哥！”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秦川捏住小艾的鼻子，柔声道：“小艾，乖，好好躺在医院治现在很有钱！”
“你看，哥最近不是才给家里装了空调嘛！开空调睡着舒服吧，全是我用挣来的钱新买的，哥不骗你，我现在真的很有钱。”
小艾哭了，她扑在秦川怀里。
秦川搂住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是小艾这种女孩，他决不能袖手旁观。
“小艾，你先躺着，和小朋友说说话，我去给你你喜欢吃的水果。”
“嗯，哥哥，我只要一个红苹果就够了！”
“好，好，红苹果，我去给你买红苹果，又大又红的红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