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地方有着独特的时令,魔界冥界终年黑暗,神界佛界永远光明,仙界自古严寒,灵界风云变幻,而其他的玄界、人界和妖界则是每六十年一转,十五年就是一个季节。
奎亥纪元第一百三十五年开始,妖界便开始从炎热的夏季转为凉爽的秋季,秋风起,白叶枯草在狂舞,天地之间一片肃杀,昏暗迅速笼罩了这一方世界。
漆黑的夜幕不时被雷电的光芒撕扯,一条条白色的蜈蚣在空中蔓延,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在耳边炸响,好像刺痛了脆弱的灵魂,惊醒了一夜的美梦,秋雨淅淅沥沥地来临。
秋季的天气多变,气候冷湿渐凉,烈日炎炎和阴冷绵雨的时候,夜阳的伤势反倒越来越好,只是这温度时高时低,天气晴朗时,他却又病势转下了,也真是奇怪。
天空中阳光普照,温暖宜人,天妖国也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人们都喜气洋洋,街上十分热闹。
房间中,夜阳一个人卧病在床,一块木板被安放在被子上,而他坐起了身子,用青竹羊毛笔,在白草宣纸上,畅快洒脱地发泄着胸中的文墨。
夜阳神态专注,脸上虽然还是苍白之色,却也比几个月前好上了很多,一笔一画,端正中带着飘逸之感,灵动中又不失朴实淡雅,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诗,竟让他骄傲得开怀大笑了起来,却又惹得伤势动摇,再度掩口咳嗽了。
“殿下,你怎么又写起来了?婢女不是离去时才说了吗?你身子弱,不要劳累过多,要好好休息才是。”咳嗽声才响起,一串带着担忧的悦耳声音就传了进来。
门口的蝶舞连忙迈着小步来到床前,玉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待到平静下来之后,又将笔纸和木板从他手中不由分说的夺了过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随便写写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吧?”夜阳轻轻笑了两声:“不是让你去结盟大典上逛逛吗?怎么不多玩一会儿,这么快就回来干什么?”
“我要是不回来,还真不知道你会折腾成什么样呢!”蝶舞嘟着小嘴,然后突然一拍小脑瓜,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布包裹的方形事物来:“是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里有两封给殿下的书信。”
“哦,是什么人的书信?”夜阳露出讶色,好奇的接了过来。
“婢女不说,殿下还是自己看看吧,肯定惊喜,没准这一喜,你的病还就好了呢?”蝶舞笑而不答。
“调皮!”夜阳笑着在蝶舞脸上捏了一把,惹得她小脸通红,这才将注意力回到书信上,很快把白布拆开,一股巨大的欣喜在俊脸上浮现:“爹?娘?”
两封书信,白纸信封,封面上都有四个墨黑大字:吾儿轻启!而落款则是两串小字,分别是夜长风和韩清兰。
夜阳惊喜的拆开了夜长风的信封,一篇刚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中:
“我儿夜阳,这些年归来,你成长了多少?又领悟了多少,可曾有所进步,不管有什么收获,都不要自大自傲,大道路茫茫,你还要走的路很长,肩上的担子可是不轻。”
“听说你杀了贺应天的儿子,杀得好,对敌人不要手软,后果为父可替你承担大半,结盟之事我已知晓,你做的不错,这些年来没有白过,为父以你为豪。”
“地妖国之事暂且不用担心,安心疗伤就是你应该做的,离开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来了,等伤养好之后,还有很多事要交给你去办,皇子的责任你也逃脱不了。”
篇章不多,仅仅百余字,其中没有半句关心之词,却让人感受到浓浓的亲情,父亲向来严厉,在记忆中总是板着一张脸,很少露出笑容,但是在夜阳心中,那最严厉的责罚,却又是最亲切的问候。
苦笑了一声,夜阳收起夜长风的书信,又打开了韩青兰的信封,与父亲的大气不同,母亲的字迹比较娟秀,一个个小小的字符跃然纸上。
“阳儿,这百年来你还好吗?在外面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生活过得是否顺心如意?”
“外边的战事不要太担心,天塌下来有爹娘替你撑着,没事非要去和别人拼什么命,还害得自己弄得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要安心养伤,把身体调养好才是正事,等伤势痊愈了就快点回来吧,外边兵荒马乱的,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
“我和你爹都无时不刻在担心你,尽管他嘴上不说,可心中却是思念的紧,比谁都要难过,你父亲在前线统军打仗,抽不开身,娘也身体不便,不能来看你,你快点回来,不要再有什么闪失了……”
“爹……娘……”信还没有读完,两行清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俊逸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夜阳的身子微微颤抖,轻轻的哽咽惹。
蝶舞看到这里鼻子也酸,坐在床边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很难想象,这个命悬一线、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眨一下眼的少年,竟然会失态的哭成这样。
不过也难怪,无论夜阳再怎么冷血,再如何的工于心计,却也始终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接引岛传送阵旁,这里的人不算很多,却都是实力高强、天资聪慧之辈,大致分成了两队。
“天妖皇陛下,不用再相送了,我等乘传送阵回去便可。”黑衣女子夜晴笑着抱拳。
“不用客气,我们两国既然已经结盟了,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久后我天妖国就会发兵相助,共同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