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仙侠修真>大势至>第二十五章 铜板头颅扬州下酒
的决定会改变什么,至于愤怒,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有面对齐刷刷被甲持兵成年人愤怒的底气?

最后没想到的是,老太监兜兜转转,最后又转回了他身旁,拿着蘸了唾沫的手指头,在他头上用力点了点,说道,算了,还是你吧。

直到老太监见了自己老爹,才算有几分和颜悦色问,这娃娃叫啥名儿?那时候他爹躬着腰,冷刀,吴冷刀,这孩子就是活该使刀的命啊,老太监就嘿嘿的笑,半响又摇头自言自语,冷刀不好哇,抽冷子给人一刀,太阴了,自己那老爹也在一旁憨憨的笑,张了张嘴,刚开口解释,不知道听到什么,老太监骤然拔高音量,阴阳怪气道,“掌嘴——”

老太监或许只是在皇宫里当差久了,那时候即使是万人之下的人物,惹恼了龙椅上那位也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老太监这一声掌嘴是说顺了嘴,但一口唾沫一个钉,今日这话是断不可再收回了,谁掌嘴?谁该掌嘴?

众人面面相觑之下,还是他那老爹,十分没骨气的一笑,巴掌就啪啪的打在了自己脸上,边打还边拿手将他推到老太监身边,说着,跟着你师父走,跟师父走有出息,而他有那么多的话想说,最终却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爹。

再见面已经是多少年后,他已经是最年轻的锦衣卫百户,再一次踏进家门,那个多了满头白发的男人已经觉得陌生,逢人就要炫耀,一脸的得意洋洋,而他就在一帮恨不得扑上来捏胳膊捏腿瞧瞧他这锦衣卫有何不凡的街坊中间落荒而逃,他爹还拉住他问咋的了?他没说实话,冷冷说了一声,公家有事,我得走了。

他那老爹平平淡淡说,好,那赶紧走吧。

十年未见,再见面却只敢站在街角,望着儿子背影远去,他那老爹扶着墙缓缓蹲下,不知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还是想不被人注意到掩面偷偷抹泪的一幕。

吴千户并没有动筷。

桌上端着米饭的王鸿想不到如今在锦衣卫中也算最是前途光明的吴千户在这片刻间的复杂心事,只是将饭菜夹入碗中,一边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不知何故摆在桌上。

从上京城来到扬州的一路,莫说旁人了,一路随行而来的北镇抚司众人,都不相信这位时常脸色和气的大人是能够大刀阔斧破开扬州局面的人物,只是差着位阶,作为顶头上司的吴千户都没发话,他们哪里有胆子去发牢骚?甚至一些下人都觉得他这位传说中的王家雏凤名不符实,做事温吞如水,一些显而易见的道理还要向他们请教,跟随在王鸿身边始终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也就只有一位从京城王家带来的不起眼家仆罢了。

脸色有些阴郁深沉的吴千户望着屋顶,而王鸿则笑眯眯扒着饭,若是送菜的小二不小心闯入屋内,一定会奇怪这其中氛围,王鸿在桌上一连摆上十几颗铜板,接着掀掉第一颗铜板,说道,“郑东川,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经历,从七品。”

语气加重道,“无名小卒。”

再掀掉下一颗铜板道,“鲁先达,转运盐使司知事。”

再道,“更是无名小卒。”

掀掉了两颗铜板,王鸿在其余铜板上点了点,再没动手,看到桌上不起眼的一小碟花生米,端过来放在之前掀掉的两颗铜板的位置,一次呼吸之后,将这一小碟花生米倒入自己饭碗中,将碟子扔到一旁,就仿佛掀掉那两颗铜板一般。

扒着花生米就饭的王鸿脸上露出一分复杂笑意,“这次好歹不再是个,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副使,政绩中等,小有才名,从五品,这个品级已经不低,只可惜这赵丰城的出身低微,摆明了在扬州毫无根基。”

若是对这扬州官场一知半解的人来听,只能是听个云里雾里,然而坐在对面的吴千户胸口起伏,显然心中波涛汹涌。

在这饭桌上王鸿谈起这几个名字,云淡风轻,但若是在知情人二中,又何亚于晴天霹雳?因为今日只是将名字娓娓道来,在扬州官场上,明日就是风雷骤至,暴雨倾盆,这正是春花烂漫的扬州啊,不知会有几人一朝失势,几人家破人亡,几人锒铛入狱,几人在阴暗不知天日的地牢中腐朽成鬼?

至少眼前必然将有三颗人头滚落。

然而这不够,远远不够,哪怕最是性情乖觉做事不可以常理踱之的吴千户都替桌子对面这位算是半个知己的王家雏凤感到可悲可怜,任谁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布局半年有余,只得这么几条小鱼小虾入瓮都觉得荒唐,这几个无名小卒鬼迷心窍之下都能遥控千里之外犯下惊天的私盐大案,将曹久这条扬州坐地龙置于何处了?这可不是偷得三五千两的小打小闹,几年之内江浙一地流出百万石盐,回流而来的就是近百万两银,这可是整个大兴王朝三个月的赋税!足以撑起数个钟鸣鼎食的豪族百年无金钱之虞!

而只是官场上这几个无权无名的小人物身死,这代价不是轻,而是太轻了,只需要几日就会风平浪静,在整个扬州惊起的风波,甚至还不如江湖上哪位cǎi_huā大盗掳走了扬州谁家待字闺中的小闺女。

吴千户手上青筋毕露,这一拳最终也没敲在桌上。

他站在窗前,一手扶着绣春刀道,“我们输了。”

或者说在几日前一纸召回的诏书传来时他们已经输了,在面对这处整个大兴王朝都数一数二的扬州繁华地,在这天下真正一言定人生死的人物都选择了妥协,他们两个站在风口浪尖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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