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双锤的这汉子挠挠脑壳,接着连连点头。
瘦竹竿则是心下一惊,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自己一时疏忽先发了话,瞧瞧,张三李四,此时就是再说自己实际叫王五,也没人信了。
麻脸公子哥脸色变幻,他这画舫上此时只有几个不入流的打手,真要打起来,对付这三人中的两个估计都要吃力。
李月白洋洋得意道,“小白脸,你认输不?”
乌篷船上撑船的船夫嘿嘿一笑,朝着李月白竖了个大拇指。
李月白眨眼。
船夫憋足了劲儿,立刻朝着远处划起乌篷船。
画舫上的公子哥尚在思索,眨眼就瞧着乌篷船没影儿了,自言自语道,“哎,他怎么跑了?”
身后有人眼珠转了两转,猛地一拍大腿道,“少爷我们都想歪了,这又不是在陆上,而是在水里,只要我们拉开距离,任他手下有多少高手,还能隔着水面打上来不成?”
麻脸公子哥仍疑惑皱眉,“那他跑什么?”
这人立刻领着公子哥站在船头,伸手一指船头撞角,提醒道,“少爷你忘啦?去年您为了让咱这船看起来更威武霸气,可是在船头贴了二十斤的铁片,花费不菲啊,咱打不过,咱可以撞啊,就他那小小乌篷船,还不得立马粉身碎骨?”
麻脸公子哥脸上露出喜色,啪的一声打在这人脸上,骂道,“那你还啰嗦什么?这么大好的机会还不叫人快追?”
今日来游湖的众人在湖上发现了一幕奇观,一艘乌篷船,一艘画舫,在湖上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乌篷船上,使双锤的大汉成了最苦的苦力,两只铁锤已经被放到一旁,正光着膀子和船夫一人一边抡着船桨,可惜了划船除了要一把子力气更得掌握技巧,这使双锤的大汉大半的时间都做了无用功,时不时被文士打扮的大哥踹上一脚,再时不时被船夫骂的劈头盖脸,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要照着这李月白说的,对面那船上人是他死敌,肯定撞上来,那不正好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李月白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没看咱这船,撞的过?这汉子正要说话,李月白再说了句,你会水?
至于为什么是他当苦力,不用说了,谁叫他最重呐?再加上他刚才死死抱着那两只铁锤不肯撒手扔下水,就被大哥一脚踹来划船了,如今不用人催,这使双锤的汉子就使出吃奶的力气了,奈何加上他的三百斤重量,都给蚱蜢舟压成了秋后的蚂蚱了,快也快不起来啊!不一会儿就被后面的游船追上。
麻脸公子哥脸上转怒为喜,登上船头,看一眼眼前这乌篷船的吃水线,啧啧,头一回看到李月白作茧自缚,神清气爽啊,伸手从旁边女子托着的果盘里拿出颗橘子,边吃边问道,“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看吧,李月白没辙了,向着船头一坐,耍无赖道,“我为什么跑?你敢撞吗?”
麻脸公子哥哈哈大笑,要说当众杀人,更是杀李月白这个剑宫宗主的独子,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不过若只是让李月白狠狠的丢一回脸,自然另当别论。大不了等李月白抱头求饶,他再派人给他从水里捞出来嘛,至于这船上的一帮乌合之众,自然就没有这待遇了。
王家公子哥随即怅然一叹,也不耽搁,当即吩咐船夫道,“来,给我狠狠的撞!撞沉了这乌篷船,回去我就给你们打赏。”
乌篷船上的三个好汉刹那间神情各异,叫徐白鹤的那个瘦高个四处张望,看来已经打算仗着轻功好弃船逃生了,使双锤的这汉子气得鼻孔里直冒烟,他奶奶的,肥羊还没到手呢,哪有劫匪给肥羊先当了半天的苦力的?最后再被肥羊的对手给怼死,简直不能是更光辉灿烂的劫匪一生了,拿起铁锤正要和人拼命,也没想好先砸谁,反正看李月白和对面这公子哥这俩小白脸都不顺眼,恨不得一个脑袋一下,都当西瓜砸了,之后要死要活要逃命之后再说。
正气哼哼的拎起铁锤,就被一双手抓住,挥着羽毛扇的那青年文士早就屁股坐不住了,一双腿颤颤巍巍勉强没哆嗦,说话却都有些不利索了,出师之前就被师父训诫过,说江湖险恶啊,他自认为将这四个字琢磨透了,如今才惊觉师父真乃神人也,原来江湖险恶真说的是江也险恶湖也险恶,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个旱鸭子泛什么舟游什么湖啊?难不成他壮志未酬要先被湖水淹死?好在有半路上蒙骗来对他死心塌地的兄弟,眼前这使双锤的汉子,那就是救命稻草,那不得好好抓住?
青年文士一脸悲苦道,“兄弟啊,你可不能抛弃哥哥。”
使双锤的汉子闷声一哼,实在是本来就浆糊的脑子此时更浆糊,拎起来双手的大锤,看了一眼,想着能不能给对面船砸了,青年文士立刻缩在这使双锤的汉子身后,想着实在不济还有三百斤肉,能挡一挡。
接着却有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也来抢地方,老人拉着少年人,心急火燎的跳到这汉子身后,一本正经道,借个地方,躲躲,青年文士来不急回答,对面的游船已经迎面直撞过来,使双锤的汉子大吼一声,双眼通红,猛地举起铁锤就向着对面船上撞角凿去,青年文士赶快趴在地上,眼角直抽,不忍再看那三百斤肉被撞成一滩烂泥的场景,这个憨货!柿子也得挑软的捏,你分不出哪里是木头哪里是铁?
老人轻飘飘一巴掌拍在这使双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