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老太太得知自己三儿子昏迷过去,老太太差点没当场急晕过去。
幸好李明月告知二老高升无碍,又隐瞒了实情,否则将实情告诉二老,恐怕也会给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
祖上无数代的田舍汉,突然有一天自己儿子要封爵了,就算没被吓晕也会乐晕。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意外,就算李明月刻意不向二老告知高升“昏迷”的原因,程知节也阻挠她说出实情。
再弄晕一两个,老程还要不要活了!
若不是李明月打着治疗的幌子,让谁也不能进入高升的卧室,否则高升内急都得憋着。
日已经偏西,程知节决定明日再来,留下几个部曲守卫,领了剩下的部曲返回了长安城。
李明月也告辞而去,她返回上河村,与高升约定明日一早再来。
当夜无话。
按照李明月的约定,第二日一早,他睡醒过来就可以醒了。
在外守候的部曲,大早上见他出屋,立刻策马前往长安城报信。
得到部曲通报之后,程知节连早朝都不上了,带着部曲再次来到下河村。
此刻,李明月几乎和程知节同一时间来到下河村。
这次他长记性了,再也不敢胡乱咧咧,否则,将高升这“宝贝”再次吓晕的话,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泡汤了。
程知节像没事人一般,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二度的转弯,连自己磕碜的老脸上,都布满了难看的笑容。
李明月在旁静立,笑盈盈的看着高升和程知节,也不插嘴说话。
昨日四下无人的时候,李明月已经将程知节代表高宗初步与他接洽,用封爵来奖励他交出新碳钢的炼制方法,这也让高升松了一口气。
“小子,你可醒来了,没事儿吧?”
程知节见他一副病怏怏、随时会再次昏迷的样子,脸上一丝凶样都不敢显露,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高升心中好笑,嘴上却道:“有劳程老国公挂念,小子愧不敢当。”
程知节见他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说话、神情速度皆无异样,这才放心将目的说出来。
陈知节在诉说的过程中还紧紧盯着高升,生怕他又晕菜了,连一句粗话都不敢蹦出嘴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那还是让人一听名字就变色的卢国公啊?
见他从始至终都微笑应对,老程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最后还徐徐善诱,道:“小子,只要你把炼钢手艺交付朝廷,并保证绝不外泄,定能封赏个闲散爵位,岂不快哉?”
炼制新碳钢的技术必须掌握在朝廷手里,这是高宗底线。
国之重器只有高宗一个买主,也只有高宗一个使用者,这样高升才安全,也只有高宗才出得起封爵的价格。
若是卖给其他人,那就意味着他吃饭的家伙,随时有可能搬家。
高升带着淡淡的笑容点点头,道:“小子任凭陈老国公安排。”
这回轮到程知节傻眼,昨天问这小子要不要做官,这小子直接晕菜给他看,今日换个说法,这小子居然没有丝毫异常,这也太反常了。
什么情况?
不论是什么情况,好钢的事总算告一段落,老程又是个凡事不爱动脑,遇事从来不深究的货,当即大笑道:“好、好,小子你就等着圣上封爵的敕书吧。”
一高兴,老程顿时得意忘形,破锣一般的嗓门终于全功率释放,在院中忙碌的管家孙有福听到这话,直接栽了个跟头。
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在高家内扩散。
当送走李明月和程知节之后,管家孙有福带着十多个奴婢都给来高升道喜,老爷子、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幸好没乐晕过去。
高家祖上从没出过什么官僚,十八代祖宗都是地里抛食的田舍汉,诸般穷困潦倒都受过,否则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会咬牙硬挺,暮年劳作不算,还差点答应孙女做人童养媳换回一贯,供高家男丁念书,为的就是光宗耀祖,改变高家祖祖辈辈田舍汉的命运。
由此可见二老一脑子的封建思想,又极想与天地命运斗争一番,改变后辈的命运。
奈何高家老大、老二都不是省油的灯,也只有老三高升让他们惊喜连连了。
看着众人高兴,老爷子难得头脑清醒一回,一副家长派头,道:“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尔等切不可将三郎封爵的消息传了出去,若是不成,反惹众乡邻笑话,那三郎还怎么在下河村立足?”
管家孙有福一脸的喜色,当即躬身对老爷子道:“老主人放心,婢子晓得。”
“婢子等晓得。”众奴婢人人一脸喜色,齐呼。
也难怪他们不惊喜,当初他们伺候的上家虽是官吏,仅仅是个从八品下的礼部主事,而他们现在的少主人高升要封爵了,就算是闲爵,最低也是个从五品上的爵位。
高升封爵,他们的身份也会随之提高,以后出门别人都会投来羡慕的目光。
高升突然有些感慨,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接下来数天,管家孙有福和众奴婢干活都勤快了不少,人人脸上挂着笑容。
老爷子和老太太自不必说了,脸上一脸的得意,就差没在身上写几个大字广而告之,“我家三郎封爵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自己院内才有的情况,离了家到了村里,老爷子、老太太尽管脸上带着喜悦,却不敢得瑟,因为高升的爵位还没封下来,八字还没一撇,若是有变故,空欢喜不说,还让众乡邻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