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也是情急,才没经大脑来这么一句暴露身份的话。
身在皇宫大内的他,又是帝王之尊,何曾见过庄户人家的婆姨撒泼?
就在为首随从躬身后退的时候,他又连忙补充一句:“尔等驱离外面的庄户和妇人,告诉他们,若再闹,自有官府收拾他们!”
“喏。”为首随从再次应道。
随后,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高升,见高升表情没甚变化,心中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心中也自嘲笑笑,高升这厮早猜到他的身份,刚才他这么明显的再次显露身份,这厮还在装,实在是虚伪得紧。
对于高升的虚伪,李治也不以为意,只要高升不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就行。
微服私访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让他这个皇帝有一种新鲜感和欲罢不能。
至于高升这个“伪君子”,李治在心中权衡了利弊,还是决定暂且绕过这厮,免得以后不好玩了。
毕竟这厮虽虚伪,也是在隐瞒他乔庄的身份,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算是在维护他,还算是难能可贵,就是这厮爱说谎的毛病让他受不了。
经常跟在皇帝老儿身边,自然多少能揣摩点李治的心思,等到为首随从来到院门,见道刘氏还在撒泼咒骂,而高平则是摆出一幅牛逼哄哄的样子,句句不离告官,为首随从心中有了计较。
这俩刁民真是大胆的紧,不知圣上身份,惊扰圣驾也就罢了,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来下河县男家门前闹事。
这尼玛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刁民敢在权贵家门前闹腾,真是活腻味了。
若是寻常权贵,早让部曲或是家奴捶死这俩刁民了。
身为刁民,居然敢如此对待皇帝老儿亲封的权贵,胆子也忒肥了。
“尔等刁民速速离开高家,否则对尔等不客气!”
为首随从认为自己出言一吓,这俩刁民当会吓破狗胆,慌不择路的逃离高家,却没想到刘氏一叉腰,对着他就喷了口浓痰。
刘氏横眉竖眼,一脸的泼辣,道:“呸,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老三家的看门狗,也敢胡乱叫唤?快叫老三出来赔俺孩儿伤费,若敢说个不字,看俺不撕了高悦那丫头片子,为俺孩儿报仇。”
高平仗着自己文化人的身份,补充道:“快让老三出来,权贵也该奉大唐律法,当着全村父老的面,给某孩儿赔罪、赔偿,若是不从,某定去县府,找来县尉和不良人拿他女儿治罪。”
高文脑袋上绕着麻布,只留两个眼睛,就算伤成这样了也是不省心,有爹娘撑腰,这坏小子的气焰更为嚣张,也是大声叫骂。
为首随从实在是无语极了,若不是他闪避得快,刚才刘氏这刁妇的一口浓痰差点吐到他身上。
他就没见过胆子这么肥的刁民,既然这俩刁民加一破孩子如此嚣张,那就甭客气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
“左右,将这两刁民与一个破孩子给某打出高府范围!”
“喏。”
为首随从一声令下,在高家门前执勤的随从那还会客气,捞起袖子就上。
这些随从早给高平这一家子搞得不甚耐烦,若不是没有为得到命令,他们早就上前驱赶这刁民夫妇和破孩子了。
刘氏和高平二人,见随从气势汹汹的围上来,而且一边走上前来,一边捞袖子,当即猜到为首随从可不是吓唬他们,而是要真动手。
二人,包括自己的两个孩儿高平、高章在村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欺负别人早就已经养成了习惯,加上高升封爵之后,也懒得理会他们,这让高平一家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高升怕了他们。
现在就算看见这些陌生的随从,人人带着唐刀守卫在新高家的院外院内,高平一家也认为是软柿子,可以捏上一捏,更可以敲诈勒索。
高平一家无知无畏很可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踢到铁板上了。
高家兄嫂欺负老实人可以,欺负恶人还没那能耐,就像张屠夫当初蹲在老高家叫阵,高家兄嫂直接做了缩头乌龟,欺软怕硬可见一斑。
“朗朗乾坤之下,尔等、尔等也敢行凶,还有没有王法?”高平这“文化人”还试图用王法了来恐吓围上来的随从。
“哈哈——”众随从大笑,各个面目狰狞。
“你这等刁民,也配说王法?”为首随从一声冷哼,左右随从狞笑着就围了过去。
好了,这些陌生随从果真是要来打人的。
高平、刘氏顿时蔫了,吓得心胆俱裂,腿肚子都在颤抖,双双转身落荒而逃,连自家儿子高文都不要了。
众随从面面相觑,这对刁民夫妇只会嘴上功夫,感情都是泥捏的,欺软怕硬啊。
刚才他们给这对刁民夫妇骂的狗血淋头,碗大的拳头本想揍人,却没了着落,纷纷漏出一脸遗憾。
就在他们转身,笑骂着准备回来继续执勤的时候,就看到了早就吓傻愣在当场的高文。
此刻高文吓尿了裤子,一阵刺鼻骚味让众随从邹眉掩鼻。
这小破孩子刚才嘴里也不干不净,反正皇帝老儿下过命令,赶着便是。
小破孩子还没成年,众随从跟在高宗身边,十分清楚高宗的底线,也对高文还下不去手。
“还不滚?”
为首随从上前,一脚便踹在高文的屁股上,没想到他刻意收了力道的一脚,还将正在范愣的高文踢了个狗啃泥。
这一下摔,高文正好磕到鼻子的伤口,疼的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