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们害死我姥爷,我要,我要跟你们拼了!”
冷一笑愤怒不已,作势扑上去,恨不得打死洛满满,洛满满侧身避让。
柳县令惊堂木一拍,怒喝道:“公堂之上,岂容你吵闹。既无证据表明莫铜存心害你姥爷,那么,莫铜便无罪。”
“大人明鉴啊!”莫铜高呼一声。
“退堂!”
柳县令惊堂木一拍,起身便走。
莫铜得意地走了出来,洛满满更是笔挺地走了出来。
冷一笑还跪在堂上,两个衙役将冷一笑驱逐了出来。
冷一笑失魂落魄地走下来,我想着,也不知如何安慰他,让他自己静静倒好。
“冷大哥!你这些天去哪儿了,好久没见到你了。”
身侧传来一声娇嫩的叫声,我回头看过去,正是含丹,含丹穿着一袭藕粉色束腰丝绸长裙,一看便是上好的绸子,扎着个斜斜的发髻,发髻上簪着一根流苏簪子。
含丹面色红润,气色十足地好。
我转头看她,恰好,柳如寞自她身后慢慢走来,手里墨扇一摇一摇,十分优雅。
“冷大哥,你姥爷的事,我都听说了。冷大哥。”含丹喊着冷一笑的名字,冷一笑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一步步地走着。
柳如寞对我微微低头致笑,随即便拉着含丹的手道:“你们认识吗?”冷一笑也冷一笑冷一笑
含丹点点头:“他是我的大哥。”
含丹复又对我敬意道:“少门主师傅好,我先去追冷大哥了。”
冷一笑也并没有走到哪里去,而是径直走到了月卿楼。
我们追上去时,顾橘正在擦桌子。
看到我们,便将手指了指楼上。
我与含丹追上去时,冷一笑正在喝酒。
看那副眼神迷离,两颊泛红的模样,便知道他喝了不少酒了。
我甫一踏进去,便闻到一股幽幽细细的酒香,这酒味,似曾相识啊。
花间独酌第一手回来了?
我心里一震,冷一笑便抱着酒壶子哭起来。
含丹耐心地坐在冷一笑对面,款款道:“冷大哥,我现在和柳如寞在一起,他说他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的。柳公子的父亲是县令,不如我帮你跟他说说,让他去他父亲那里求个情。”
“哐啷”一声,酒壶子碎落在地,冷一笑怒道:“我就这么没用吗?洗刷冤屈求个公道也要别人帮我?”
“不是要别人帮你。而是这分明就是个阴谋,若无人帮你,此事根本不能水落石出大白天下。”我道:“分明是洛满满与莫铜串通起来的。”
冷一笑道:“对啊,我怎么忘了。在童元阁时,洛满满便与莫铜关系不错。”
含丹道:“大哥想要申冤,便找柳公子吧,他就在楼下。”
我道:“”他怎么不上来坐呢?”
“柳公子说这楼上有他不好的记忆。”
我点点头这倒是了。
从前他为了府试作弊而不择手段,就是在这楼上见莫小净,讨论府试之事的。
“你今天用心太过,倒不如先睡一觉吧。晚上再和柳如寞厮谈。”
我安慰了冷一笑一番便关门下楼。
楼下,柳如寞一袭青衫,独坐斟酒。
此时此地的他,倒比前些日子看到的他从容沉着多了。
我走下楼,道:“柳公子,可认得我?”
柳如寞边斟酒边笑道:“阁下便是这座楼的老板吗?上次看到你与老板娘卿卿我我。”
我道:“误会误会。”
“听闻柳公子不打算府试了?”我道:“柳公子一表人才,不入府试,委实可惜。”
柳如寞轻笑道:“府试里真正做学问的有几人,皆是名利之辈而已。为名利便迷心性不如迷途知返,把酒红颜,笑傲人生。”
我点点头。
如果少林方丈在必会说一句,施主了悟了。
柳如寞一派云淡风轻,闲情逸致。
倒是令人称羡。
也只有柳如寞能如此,换作是穷人家的子弟,就算明知道一入名利场,迟早迷心性,也不能抽身而退,只能硬着头皮挺入名利场。
如此而已。
柳如寞给我斟了一杯酒,将手一伸,道:“请。”
“其实,我与冷一笑曾经有过不小的冲突,他应该是个很有骨气的小孩子。”柳如寞道:“为了丹妹,我会帮他说情。”
我没想到柳如寞如此大气。
“对了。可是,没有证据证明冷一笑姥爷是被莫铜害死的啊。”柳如寞道:“外公已经退隐,柳家在朝也有不少嫉恨者,对于冷一笑的事,不能没有证据便偏袒于他。”
我想了想,也对。
冷一笑毕竟之前是如骅私塾小比的第一,柳县令若是偏袒于他,必然有拉拢后进结为阵营之嫌。
“我明白。”我饮下他斟给我的酒,轻笑道:“其实,你不必看着含丹的面子帮冷一笑,你要是不想帮,可以不帮。”
柳如寞摇摇头:“帮不帮的,没什么。只要丹妹高兴便好。”
我真羡慕这种爱情啊。
可惜,我不需要。
与冷一笑一同回到西塘村时,厨娘已经等在了冷一笑家门口。
门口放着一尊棺材,厨娘一手搭在棺材上,腰倚着棺材,颇像个赶尸的鬼娘子。
冷一笑跑了过去,嗓音有些哑:“怪我忙着申冤,忘了棺材的事了。”
厨娘低头看着他,目光怜爱:“你才几岁啊,哪里能想到这些呢。好好地照顾你自己吧。”
冷一笑看着他姥爷下葬,大哭了几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