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双且战且退,凭着记忆里的路线撤往地下二层,尽量不把后背留给敌人。
他很冷静,在后背中刀情况下,依旧没有慌乱,反而用自己手里的刀尽可能掀翻了几个人。
裤兜里,手机再次响起,他却没时间去接,不知道是报社的蒲峪赶过来,还是夜行那边有什么新的变故,不论什么变故,都不会比他目前的处境更为艰难;突然,他心里一阵慌乱,千万别是上官清琳给他打电话!他答应过上官清琳,中午要去学校,陪她吃那家情侣们都会去吃的酸菜鱼。而且,他还想让上官清琳带着他去新闻系蹭课,复旦新闻系,是他学生时代就向往的圣地;他是个理想主义的人,印象中,自己特别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牵着一个像上官清琳那么美的江南姑娘,走在圣洁的大学校园里,最好是那种铺着鹅卵石的走廊,走廊就在图书馆门前往远处延伸,而走廊的两旁有古树郁郁葱葱。三两只蝴蝶在树花上飞舞,她的笑容,在蝴蝶的背景里。
背上的刀伤,清晰提醒他那些只是美好的幻想而已。
夏无双的策略果然没错,随着他退到地下二层楼梯上,强光顿时消失,他的眼睛也恢复了视角。更为难得的是他已经在地下室待了很久,本身就适应了这种环境,而黑金集团的打手们从外面过来,离开了强光手电就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不好,撤撤撤!”
紧随而来的打手立刻就意识到不对,有好几个人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山不转水转,谁也没想到双方处境的变换连一分钟都没用到。要命的是,领头的豹哥亲自下令让他们扔手电筒,亲自扔掉了他们最大的优势!
这回轮到夏无双进攻,他双腿叉开站在台阶上,让自身重心保持稳定。然后随手抄起一根木棍闷下去,几棍把跟下来的打手打的晕头转向,纷纷摔下二楼,听得见悲惨的哀嚎。
夏无双庆幸自己在一瞬间做出的决定,让自己成功从鬼门关前溜了一圈。
“啊!”
刚才用力过猛,右侧后背的伤口被拉开,此刻钻心的疼痛传来,他毛衣袖子居然有鲜血低落下来。他咬了咬牙,用左手从裤兜里掏出烟盒,还是学生时代抽惯了的7块钱一盒中南海。丢掉木棍,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依旧是用左手打着火机点上。
一口烟吸入肺里,泛滥的痛楚才好些,不知道是不是尼古丁麻痹了神经。
“兄弟们,一鼓作气,那小子已经不成气候了!抓住他救出少董事,我去给你们请功!”既然情况都已经这样了,豹哥只能硬着头皮啃下这块硬骨头,他不信夏无双在几十人的轮番进攻下还能撑多久。
豹哥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倒不是夏无双多能打,真的可以一个人挑一群人。此役频繁失利,主要是他们组织不当,加上先前几场不知底细的冲锋对己方士气大打折扣,这回夏无双侥幸在危局里捡回一条命,又赶上地形便利,居然让他再次有起死回生的迹象。
若是两帮人火拼,在凌晨的大街上拉开阵势打一场,豹哥敢打包票,自己手下这些人都是嗷嗷叫的好手。放在那个情景里,夏无双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但毕竟天不遂人愿。
天时地利,夏无双独占两成。
剩下的就是一个“人和”。
夏无双趁着间隙打开手机,是两条消息:一则来自夜行的留言,提醒他警队已经抵达2公里范围内,顶多5分钟就会接管现场,让他准备好说辞;另一则消息是报社的同事蒲峪发来的,报社的人也已经剩下3公里路程,不过他们组配备了最好的司机和越野车,应该跟警队前后脚抵达。
夏无双先给夜行回了消息:谢谢你调警队过来给我解围,不过那似乎是另一个麻烦。
夜行给他回复了一个大便的表情,问道:为什么?
夏无双心里道,等警队来了,这一地的伤者都是自己造成的,铁打的故意伤害罪。依照我国现行法律,正当防卫的说法也很难站住脚,毕竟是他给对方的伤害比较多。不过还是给夜行回了最后一则消息:又欠你一顿酒,回头一起补上,回聊。
紧接着,他灵机一动,给蒲峪发了一条长达59秒钟的微信语音,又加了一句,领会了吗?
蒲峪那边估计在抓紧时间架设设备,也回了一条消息:滚蛋,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没好屁,放心,绝对不耽误你的事!
地下一层,豹哥已经做好了最后部署,他们还有足足十五人,兵强马壮信心十足。
打手们留下两个人在后方打手电照明,其他人丢掉砍刀避免误伤,两两分组,准备冲下去一举拿下夏无双。
此时正好是早上七点钟,坚持到七点零五分,坚持五分钟不死就够了!
夏无双一咬牙,捡起手腕粗的木棍主动走了出去,木棍足有两米多长。
“当、当、当”
木棍顶部随着夏无双的脚步,沿着楼梯拾级而上。它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走出的阴官,在摇晃招魂铃铛。
“好小子,想通了?”
豹哥见到主动出现在地下一层的夏无双,戏谑道。
夏无双扬了扬手里的木棍,吐掉嘴里的抽了一半的烟,只说了两个字:“来啊!”
“汪!”
一声狗叫突兀出现在这空旷黑暗的空间里,野子纵身出来,直接跳到豹哥腰部,对着他满是脂肪的腰就是一口,豹哥凄惨的叫声响彻整座烂尾楼。这狗也不知道跟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