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佛秀就像是做了个梦,如那出窍神游一样,等他心神回来,双眼一睁便自一颗树杈上跳下,直奔薛家酒肆而去。
还真是奇了怪了,一个牌位居然能令他凝出化身,虽然虚弱的可以,但在这个世界那可是绝对罕见的。
要知道他现在还是鸠占鹊巢,自己都没办法重归此间,不想此行竟有意外收获。
“莫不是那劳什子香火愿力?”
磨蹭着光滑的下巴,佛秀步伐愈渐极速。
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这才赶到那薛家酒肆,看见了里面惊魂未定死死抱着牌位的老薛头两口子。
“你来了!”
见佛秀到来,老薛头赶忙起身,言语恭谦无比。
佛秀微微点头,他先是走到那几具贴在地上的黑衣前,随手一一抓起,可抓到第三件黑衣的时候,里面“哐当”掉下来一枚腰牌。
低头看着那上面刻着的字,佛秀嘴角一咧露出了个残酷的笑。
“九。”
“宫九?或是某个神秘组织的代号?”
对于答案的正确性,佛秀已不会去想,他只会自己去验证。
“看来,还得亲自走一遭。”
拾起地上的腰牌,佛秀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神色,以那人的身手,应该能给自己减少些枯燥乏味吧。
不过,当务之急,他还是要先搞清楚那牌位的前因后果,如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样,也许,后面的计划都用不着了,他可没有浪费时间的习惯。“把前因后果都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这”老薛头两口子眼中顿时流露出了为难和警惕的神色,当日这人虽说第一次出现便说是与先父有旧,而且更是在那两座旧坟前站了久久,可是以他那不过双十的容貌,心性普通的两口子自然抱有怀疑。
沉息深吸了口气,佛秀也不多言,体内气血一涌骤见光溜溜的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无数青黑发茬,浑身骨头更是“噼啪”作响,经肉扭动。
短短几个呼吸,老薛头浑浊的眸子已是瞪的滚圆,像是要掉出来,他身子颤抖,嘴唇泛白哆嗦着。
眼前那还有什么和尚,分明是那牌位里的身影,错不了,虽是年轻了些,但这已是仙人般的手段。
“唉,叫我大伯吧!”佛秀看着跪坐在地张口结舌的二人,叹息一声是幽幽说道。“你爹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便是没让你们学武,很好。”
二人激动到眼泛泪珠是点头如捣蒜。
“行了,说正事吧!”他虚扶起二人,自己走到边上拂袖卷走地上的尘埃随意坐下。
如此,那薛云便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直到临近暮色,这才堪堪停止。
把玩着手中的牌位,佛秀却感觉到了其中的妙处,像是有血有肉,特别是抚过那刻印的纹理痕迹。
他嘴里似有明悟道:“烙印!”
却不是他留的,而是当年薛成在机缘巧合下创造出了这么个东西,就似那“三七”的钗子,时间久了,一些普通的东西也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再加上别的因素,比如执念,还有老薛头两口子日日祈求保佑。
“看来,还真的像是香火愿力,他说发生惊变的那日会不会是我“化神”的时候?”
佛秀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只是,这么多年,却只有一击的效果,看来愿力还是太少了。”
想通了关键,他将牌位递给了薛云,站起了身子。“看来,这次无聊的旅行能早点结束了。”
随后又指了指那牌位。“有什么事以后可以通过那个告诉我。”
说罢,他身体周围泛起点点涟漪,继而掩去踪迹。
黄昏后,夕阳已薄。
渐沉的暮色将这座城拉出无数阴影,如无数憧憧鬼影,让人胆寒。
当然,有这个念头的,只有一人,便是宫九。
这世间有鬼神吗?若说往日他听到这句话定然不屑,当做笑话,可这几日,他不得不信。
只因似乎从昨天日暮开始,自己的心里便不断有一个幽幽的声音重复着几个字,像是挥之不去的心魔,令他几近崩溃。
“我在保定城等你!”
那声音清冷无比,似还夹杂着盈盈笑意。
他本想抵抗,只是每当心里生出抵抗意识的时候,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便萦绕不去。
喜欢掌控别人生死的他,从未想过今天自己也会如此。
连续一天一夜的疯狂赶路,令他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歇斯底里。
若没事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海边发呆可两三天都不说一句话,有次他在海边坐了三天,非但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连一滴水都没有喝。
他的忍耐力的确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他可以在海底耽一天一夜不出来。
但这一次,多了那个声音。
“到了!”
抬头看了眼早已关闭的城门,他目色阴沉邪异,单足一点整个人便似一股风般掠了起来,直直的向上飘了上去。寻常人眼里无法跨越的鸿沟,对他而言不过是多耗费一息的时间罢了。
“沈家祠堂”他并不陌生,毕竟仅他知道的这里便是当年那人久居的地方,所以他来过,可惜在风雨岁月洗磨之下,早已坍塌消失,化作一片废弃之地,杂草丛生。
一进城,他便直朝那“沈家祠堂”掠去,迅捷如影。
然而,不凑巧的是他迷路了。
无论多难练的武功他都可以一学就会,无论多难杀的人他都绝不会失手,可偏偏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天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