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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珊离开的时候情绪很激动,起初还能克制,可是当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终是止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
毕竟是相处两年的男人,她是真心喜欢的,所以关系猛地哑然而止,她一时肯定接缓不过劲,更何况她还是被“抛弃”的那一方,所以无论从自尊来说还是情感来说,她都有些受不了,加之停车场里此时并没有人,她便不再忍了,一路哭着去取了车子。
几分钟后一辆红色小跑从车位开了出去,而几米之外的一辆牧马人中,常歆轻轻把车窗打开,悠然然地点了根烟,摸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周勀这边已经收回心思工作了,他没命玩那儿女情长,泸旸湖项目好几家同行都虎视眈眈,地皮拍卖会就定在下月底,徐南下午也报备了元玺那边的情况,对方已经出了一期规划图,进度比他们快了一大截。
周勀心里清楚,何止这一大截啊,前天他已经收到消息,几天前何兆熊曾秘约常望德吃过饭。
无论他们吃饭的目的是为了叙旧当年的战友情,还是掺和了其他目的,总之,何兆熊已经开始打点走动。
就在周勀梳理思绪期间,桌上手机震动,周歆的来电。
周勀以为她是来催自己下楼吃饭。
接听:“喂…”
周歆:“恭喜啊,历时一年十个月零四天的感情终于划上了圆满的句号,说说吧,她也算是跟你时间最长的一个了,我一度以为你们要爱到天荒地老呢,怎么突然一下子又掰了?”
这话带着几分试探,又带着几分嘲讽。
周勀摁了下额头。
“你饭吃完了?”
“没有啊,我压根没去,一直在车里,不然怎么会看到你的心肝宝贝哭着下来呢。”
“……”
“所以聊聊呗,我明明记得去年除夕的时候你还说她用着挺顺手,怎么一下说分就分了?”
这话直白,里面似乎又藏了深意。
周勀自然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我很忙,你要没事早点回去!”
“别啊,好歹你是我哥呢,哥哥失恋了,我这个做妹妹的总要关心一下。”
“不需要,你真要关心就尽快把泸旸湖的规划方案做好,其他都是空谈!”
“嗤…”周歆淡然一笑,听着心情不错,又揶揄:“我怎么发现最近你特能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呢?以前可不这样,怎么,转性了?”
“没有,别胡闹!”
“那……还说没有逃避?明明一直在答非所问,行了,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反正走了一个方如珊还会有陈如珊李如珊,哥,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试探的意味。
大抵骄傲惯了,谁都不愿低头先服软。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相处方式,就这么试探着,猜测着,打哑谜般一路走到了现在。
只是这次周勀沉默了,隔一会儿才开口:“行了,早点回去!”
周歆故作淡然地笑了笑:“那你有空回去看看爸妈,对了,把小嫂嫂也叫上!”
周勀:“……”
周歆:“哦还有,泸旸湖项目的动员大会,你收到邀请函了吧?据说晚上的宴会要求带女伴,现在方如珊跟你掰了,到时候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
常安那天在家画了大半天画,晚饭随便吃了点便洗漱上楼。
她睡前喜欢看本杂志或者漫画书,夜深人静,再茗半杯红酒,虽然偶尔也会觉得这种生活有点单调,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很享受其中的清静与孤独。
岂料十点左右被一通越洋电话吵醒。
“喂,eden…”
eden是常安在伦敦找的理财顾问,英籍华裔,这几年她手里的遗产都交由他在打理,所以两人认识好几年了,算是比较熟的朋友。
如无例外,每个月eden都会在固定时间给常安打通电话,例行汇报一下她的资产情况。
常安与他聊了几句,刚挂完电话便听到院子里有汽车声,走至窗口看了眼,黑色车子已经开进来了,周勀拎了电脑正下车。
常安皱眉,最近他似乎来得有些频繁呐,挣扎片刻,她还是决定不下楼了,就在房间里呆着,彼此当成空气处理最好,可惜大半个小时后周勀却过来主动敲门。
“睡了吗?”
常安没辙,总不能装死吧。
“还没有,你等一下!”她睡裙里面没有穿内衣,所以披了件外套才去开门。
门外周勀换了件浅灰色卫衣,看模样应该洗过澡了。
常安:“有事吗?”
周勀抬了抬手里的袋子,“能不能帮我肩上换个药。”
常安肯定不能拒绝,“可以,在哪儿换?”
周勀目光便越过她的肩头往卧室里看了眼,贵妃榻上丢了几条她换下来的裙子,床上和地毯上随处可见杂志和稿子,床头矮柜上还有小半杯没喝完的红酒。
从小家里都有佣人照顾起居,所以常安在生活方面其实没什么自理能力。
周勀眉头挑了下,“去我那边吧。”
客房位于走廊另一端,面积不算大,大概只有主卧的一半,简欧实木床,一体式衣柜,靠墙摆了一张同色系的电脑桌,整体装修基本就是酒店客房样式,而最近一年多周勀如果留宿住的就是这个房间。
常安走进去,记忆中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踏入周勀的地盘,收拾得很干净,每样东西都摆得规规整整,难免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潜意识里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