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你妹妹!”何灵支吾出声,狠拍了下旁边的人,大概是被人撞见了“羞羞事”,任她平时作风多开放,还是有点架不住的。
只是旁边的人无动于衷,用手捻着唇角调侃何灵:“下回悠着点,老子嘴都被你咬烂了!”
“混蛋,还不是你劲太大,把人家往死里弄…”淫言秽语,全然不顾还痴痴站在那的常安。
最后还是何灵拽了一下:“行了,有人呢,你妹妹还在!”陈灏东总算才舍得抬头看了常安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像是陌生人之间的漠视,随后搂着何灵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就那一瞬,风声混着被揉碎的心跳声,常安慢慢合上眼睛,如此不堪,又如此不堪。
“等一下,能不能聊聊?”
这话显然是在问陈灏东,可是后者还是装聋子,搂着何灵继续走。
常安心里起了戾气,回头冲他吼:“陈灏东!”
几米之外脚步僵滞,他听出她吼声里漏出来的一点泣音,到底还是没再动,咬牙站停,拍了下何灵的屁股蛋:“乖,先回屋等我!”
何灵听话,很快就跑到前面去了。
等何灵跑远之后陈灏东才转身,脸上还挂着那抹无赖又无耻的笑。
“怎么,堂堂常家千金,躲墙角偷看活春宫是不是觉得滋味很是爽?”
他一开口常安就彻底绷不住了。
“陈灏东,你混蛋!”
手抬起来就要煽,但对方反应灵敏,常安的手臂把他硬生生挡在半空中。
“是啊,我一直都混蛋,你难道现在才知道?”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他口吻轻浮,墨黑色的瞳孔中满是讥讽和冷漠。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陈灏东。
常安身子发寒,打战,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跟他说,可这一刻却只硬生生挤出来一句:“你要我怎样?”
他要她怎样?
要她死么?
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他现在这样无疑就是凌迟了。
陈灏东哼声,眼看着她把满眶眼泪憋着不往下掉,一脸娇弱,委屈,却又死磕般倔强。
真操蛋!
陈灏东把常安的手臂甩了出去。
“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想聊了,回去!”说完又要走。
常安气不过,一下拽住他的手。
“你不敢面对我!”
“什么?”
“你不敢面对我,所以你才在我面前这样,包括昨天在戒毒所门口,你明明看到我了对不对?你看到我了,所以才故意和何灵亲热,今天还把她带来陪你一起演戏,是不是?”常安自说自语,可这些话听在陈灏东耳中却成了更大的讽刺。
他脸上没有笑容了,取而代之的是寒戾与讥讽。
“你是不是在外面被洋墨水喂傻了?自己听听刚才说的话,演戏?我有必要在你面前演戏?再说我和何灵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刚才真枪实弹都干过了,就在车里,你亲眼看到的也不信?行,不信是吧,套还没扔呢,我可以带你去看!”
陈灏东拽着常安往车边去,常安自然不肯,他却发了蛮力硬拽。
这就好比一场拉锯战,不断挣扎撕扯,两端都是不堪的现实,她却不愿也不想去承认,最后常安几乎被陈灏东半搂到怀中。
她抖得厉害,牙齿交错,憋住最后一口气喊他的名字:“陈灏东,我回来不是要看你这样!”
肩膀上的力度消失,陈灏东僵住,半响之后才低下头。
怀里的人早已哭得喘不过气,他咬住腮帮把她扶住。
“那你想看我怎样?看我狼狈不堪,看我一蹶不振,还是看我像狗一样跪在门口就为了求你父亲让我去见你一面?不能了,五年前的陈灏东已经死了,而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这些问题?周-太-太!!!”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浑身都是刺。
常安感觉所有力气都被抽光了,之前错过的,委屈的,不甘的,还有这么多年她独自含着孤独与痛苦在异国他乡熬过的日子,这些她都可以不管,因为觉得还有机会回来,只要能回来就好了,回来才有机会说,才有机会被他抱在怀里慢慢解释,可是最终发现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
五年时间,斗转星移,他早走了,只有她一个人还留在原地,哦不,她也没有留在原地,在他的认知中她早已嫁为人妇成了别人的妻子。
“周太太?”常安自嘲一声,突然笑着从陈灏东怀里出来。
所有解释在那一刻都变得苍白了。
“周太太…”
“周太太。”
常安低喃着把人推开,慢慢开始往外面走。
墙外有风吹进来,陈灏东把手拽紧,成拳,拳头里握了一把常安的眼泪。
心里突然暴躁得发狂,回头一拳抡在墙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