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正当花瑛才刚听叶佳提到了她与石焜的那些前尘往事——虽然已是面目全非的版本——之时,石焜便独自一人无人阻拦地径直推门而入。
叶佳见了,自然也知:来者的大致身份多是与花瑛或纪云清相当的,且,他们三人应该已经很是熟稔了,否则客栈的小二决不会连最起码的通报或意思一下的阻拦都没有的,就这么让他独自畅通无阻地进来了。
只是,不比先前能那样轻易地就仅是凭着一个眼神就忆起了花瑛,叶佳对来者的印象倒是不深,只是觉着他看着有些眼熟,却愣就是没认出:他,就是石焜。
纪云清见石焜果然还是来了,便故意玩笑中略带挑衅地看着石焜,取笑道:“怎么?说你心虚,你还真是啊?还真是一刻都不能容忍瑛儿与其他男子单独一起?”
“哪里单独了?你不还特地带了那么多随从跟着么?”花瑛即刻反驳道。
“那不是担心瑛儿你的安危嘛。毕竟你可不比那其他的郡主……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别说陛下她定不会轻饶了我,没准还会连累我们全家、乃至全族呢。这罪责,我哪担当得起啊?”
“哼,既然担不起,那就别私自带她出来游什么湖!”石焜恶狠狠地斥责道。
此时,他已然刻意挤走了纪云清,特地坐在了花瑛的身旁,让纪云清只得乖乖坐在了花瑛的对面。
“好啦,不就是游个湖嘛。再说了,我不是最终也没游成嘛。那那些可能潜藏在湖里的杀手们,自然也只能是扑了个空了……”
说话间,花瑛也另取了新杯,也给石焜倒了杯……凉茶。
纪云清则在同时,悄悄地伸手去拿走了他自己刚用过的那个茶杯。
显然,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用过之物的。——哪怕也只是这会儿会用着。但一旦离开了,便多半就会彻底忘却了。
“不过,”花瑛明显有后话地嘴角微翘,倒是对后来发生的事颇为满意地事后总结道,“也是多亏了本想去‘游湖’的打算。尽管的确错失了追查幕后黑手的机会,但却意外让我重遇了昔日的同窗——叶佳。”
说着,花瑛便引着石焜一同看向了坐在她另一边的客人,叶佳。
“石焜,你还记得她吗?”
花瑛故意这般问着。
叶佳听了,这才不禁微睁了下眼,再次仔细看向了此时也同样用类似的眼神看向她的石焜。
“记得。”
正当石焜十分肯定地如此答复的同时,叶佳也几乎是同时确认了眼前的石焜的确就是她记忆里印象有些模糊的那个石焜。
而此时,当她终于仔细忆起了五年前的那个石焜的模样,并与眼前的石焜重新重合之后,叶佳才终于完整地清晰地记起、并记住了石焜的模样——不管是五年前的,还是五年后的。
不过……
当叶佳回过神来,再次细细回想了一遍花瑛和石焜刚才的那番对话,她不免又有些后怕地浑身冒出了些许冷汗:
“天哪,我竟在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就身陷命在旦夕的危险之中了?!”
这般一回想,叶佳不由得又再次看向了花瑛,眼里比之先前,又多了几分探究。
“莫非,先前她特地提议去‘合适’的地方私聊,不仅仅只是因为那儿并不‘合适’,更因那儿可能潜伏着意图刺杀她的杀手?她是不想连累我,才特意带我离开的?”
尽管叶佳不想把花瑛想得这样好心,但仔细想来,自她认识花瑛起,花瑛也确实从未伤害过她。
当然,花瑛更多时候,待她也和待其他人是一样的。从未特别优待过谁。
所以,想了想,为了谨慎起见,叶佳便决定暂时先保留她此刻想到的这一可能,既不完全肯定它的真实性,也不否定它可能就是事实。
一切,还是先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该有的答案,她相信自然就会浮现于心、浮现于眼前。
“石公子,好久不见。”
眼下,叶佳还不清楚石焜的真实身份,再加之,先前已有纪云清的示范,叶佳便想着:如此称呼石焜,应该是妥当的吧?
石焜还未开口,纪云清便先一步向他介绍了叶佳如今的身份:“‘叶小姐’明日就会来我们书院报到了,她将与你同窗而习,是低我两级的师妹。”
“哦——原来如此。那,今后可就要烦请叶小姐多多关照了。”
“不敢不敢,是……”
叶佳略微犹豫了下,想了想今后的五年,若不出意外的话,她可是得与石焜同窗五年的!
而且,可能还会时不时的在书院里见到那个高她两级的师兄——纪云清。
那若是从一开始就太过客气的话,岂不是要她今后的五年、甚至于连毕业后可能会走上的仕途之路——在那之后的一生,她都得从最基本的称呼上都矮他们一截了?!
想了想,叶佳还是决定鼓起勇气,从一开始就主动改变像这样的主动矮人一截的选择,便在稍微顿了一下之后,就直接以“我”来向石焜自称她自己了。
她接着说道:“是我还要烦请石公子你今后多多关照才是。毕竟,我才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那个……”
话说到后面,倒是很自然地带上了几分的玩笑的趣味。
“不过,”但即便是在这样的客场之中,叶佳也没忘记恰如其分地很自然地为她自己争取所有她能争取到的资源来为她所用。
比如,她此刻就趁着正是自己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