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花瑛只是听到石焜在她转身之际,对她说:明日放假,他会和她一起回她家,去见她的父母,然后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
花瑛没有应话,算是默许了他的提议。
她就那样一路沉默、眼神阴郁地走回了宿舍。
“怎么了?”
正和林慧一起各自收拾着她们明日回家要带的东西的叶佳,一见花瑛总算是回来了,赶忙凑上前去,问道:“你们都聊些什么呢,怎么聊了那么久?”
花瑛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向叶佳。
叶佳也是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花瑛此时的眼神有些不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哦对了,石焜说,后天他就要走了。所以,假期过后,我们就不会再见到他了。”
言下之意,之前花瑛拜托叶佳替她去查石焜底细的事,如今也可以作罢了。
“什么?他要走了?他……”
“你若好奇,就自己查吧。反正,只要是你自己想知道的,纵是我不再需要你特地帮我去查,你也一定会私下里继续查下去的。不是吗?”
许是受了此时心中阴郁满布却又无处发泄的情绪的影响,花瑛不自觉的对叶佳说话的口气就有些重了。
“你们之间果然有事。”叶佳的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她确信的判断。
但同时,她也知道,花瑛刚才说的话,虽然语气不太好,措辞也不够委婉,但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只要是叶佳自己想知道的,那即便花瑛说了不再需要她帮她去查,她也一定会自己私下去查的。
而如今,花瑛这般反常的状态,也足以说明了:那石焜必定与花瑛有着不一般的关联。而且,定是与她的真实身份有关。
之前,叶佳就已看出:花瑛在此之前的确从未见过石焜。就像花瑛的确不清楚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般的,她也不清楚石焜的真实身份。
如今,叶佳又看出了更多:花瑛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而那个石焜,应该就是冲着她来的!且,石焜之所以特地来此的目的,如今多半是已经达到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急的就又要走了?
“嗯?不对呀,明日咱们就放假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明日走,而是后日走的?是他特地告诉你的?还是说,明日你们……”
“嗯。”花瑛应了一声后,见叶佳明显不满足于她只是像这样简单地回了她一句肯定的答复地看着她,花瑛只好继续补充道,“这是我家和他家之间的私事。但干系甚大。弄不好,可能会威胁到所有知情者的性命。——若是你真有那么好奇,好奇到甚至愿意为此献上你自己的性命的话,我不会阻止你去追查此事的。”
花瑛冷淡的言语,却令叶佳听得心中不禁一颤。
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真的可能会被她的好奇连累而陷入危险境地。
果然,还是适可而止得好。——毕竟,那石焜如何,花瑛的真实身份如何,若是暂时还不是她非知道不可的事的话,叶佳也觉得,那她最好还是暂且克制着自己的这份危险的好奇为好。
花瑛不肯说,自有她不能说、不愿说的理由。
或许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太多,又或许是不想连累到她,所以才会那样直白地提醒她:对于此事的好奇,最好还是先掂量下后果,三思而行!
“好啦,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想说话,我不勉强你就是。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你放心,此事,我今后定不会再提了。”
花瑛抬眼看着叶佳,却是连礼貌性地微笑都笑不出来了。此刻,她只是木木地朝她点了下头,便又低下了头。随即,就又完全陷入了她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再理会叶佳。
像这样——近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心力去顾及其他——的花瑛,叶佳还是第一次见到。
花瑛身上的那份曾经使得叶佳对她另眼相看的非凡定力,此时却全然看不到它的半点踪影。
此时的花瑛,显然已经被某种更为强大的阴郁力量给完全笼罩住了。——除了她自己,谁也无法帮她走出这层笼罩。
——
翌日。
书院终于迎来了开学后的第一个假日。
在花瑛默许石焜尾随她一路步行去到城门那儿的这一路上,所有同样也是从书院出来的,或认识他们、或只是听说过他们的人,都没少或远或近地在他们俩经过之时,互相低声窃窃私语着什么。
以花瑛如今的耳力,她自然是听不清的;不过,看石焜的表情,她知道:他听得清。
但,他却不会告诉她,他们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当然,不用石焜转述,花瑛自己也大致能想到他们多半会说些什么内容……
“呵,看来这流言传播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快呢。
“也对,就算学生、先生们得等到今日放假了才能出来,但那些只是被书院雇来打杂的普通百姓,他们可是有每日往返书院的自由的。
“想来,这些流言,应该是早已借由他们传播开去了吧?
“嗯……你说,在我们回到我家之前,这流言是否会已经先到一步了呢?”
但还不待石焜回答,花瑛就又自问自答道:
“我想应该会吧。
“唉——,好不容易才让我爹终于愿意正眼看看我了……却没想,这才进书院一月,就闹出这等‘fēng_liú’之事来了……
“若是此事属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