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欢便拦下了一辆taxi。
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司机将车门解锁,时欢便上前拉开了车门。
她还不忘回首对辞野挥挥手示意,唇角微弯对他道:“今日一别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辞队,你可记得想我啊。”
语罢,时欢还挺俏皮地给辞野丢过去一个wink,也不等辞野开口,旋即便侧身上了车。
她单手发力,正欲将车门关上,却见辞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卡住了车门,她登时一愣,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辞野会这么做,她不禁有些茫然地望向他。
只见辞野略微颔首凝视她,眸中暗色仿佛要溢出来,内里情绪复杂得令时欢捉摸不透。
随后他俯身靠近时欢,二人的距离倏地拉近,时欢猝不及防,也没来得及给出什么反应。
她清晰地听见自己那逐渐躁动的心跳,思绪也逐渐开始混乱,脑中陷入短暂的空白。
辞野盯梢着她,将这小姑娘的纠结与慌张尽收眼底,他低声轻笑,略一倾身,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
“时欢,我们来日方长。”
他说话时,暧昧的气息拂过耳畔,仿佛有电流经过身体,一阵酥麻。
时欢闻言顿了顿,半晌她眨巴眨巴眼睛,半句话都没吐出来,也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怎的。
彼时辞野已经从容地正过了身子,他正欲回身离开,却被时欢给扯住了衣角。
辞野长眉轻挑,侧首望向她,只见她神情似乎有些纠结,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抬首对上辞野的视线,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所以说,重点是‘日’吗?”
辞野:“……”
辞野只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好容易才平复好了气息,他抽身一把甩上车门,对司机冷声道:“送她去洸和花园,谢谢。”
也许是因为辞野的气场太冷,司机便忙不迭点头,当即发车驶向了目的地。
车内,时欢无趣地撇了撇唇角,双手抱臂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座上,在心底叹了口气。
唉,不就稍微开了个玩笑么,又摆冰块脸。
五年不见,辞野还是那么闷骚啊。
这么想着,时欢的唇角又有些无可抑制地略微上扬,她突然想起辞野方才说的“来日方长”,不禁怔神了一瞬。
来日方长……他是什么意思?
时欢百思不得其解。
她以为,多年后重逢,辞野对她应该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然而辞野的行为却与她想象的大相径庭,不但不回避,反而是在接触她?
时欢发现,自从她回国遇见辞野后,她心底的疑惑便越来越多了。
可怜时欢这种什么事都喜欢摊开说的耿直性子,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成功控制自己没去问辞野他到底什么意思。
真是快憋死了。
时欢念此便长叹一声,司机等红灯时有些无聊,便问她:“小姑娘,你和你男朋友不错啊,相处挺有趣的。”
“我和他?”时欢闻言歪了歪脑袋,无奈地牵了牵唇角,笑说,“啊,我们其实不是那种关系,他已经是我前男友了。”
“那真的挺遗憾的啊。”司机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一时难免有些唏嘘,语重心长道,“小姑娘,我看你们相处挺好,两个人之间有些矛盾一定要好好说。人生又不像小说,只有一个结局,生活中难免有些坎,但只要你肯回头,就有机会重新开始。”
这位司机倒是颇有一番感触的。
时欢闻言陷入沉默,她垂下眸子,目光散漫地盯着某处出神。
爱要好好爱,话要好好说,她也知道这个理。
可是有些错误一旦犯下,挽回的余地近乎为零。
感情中有千百可犯的错误,唯有沉默的离开最为不可饶恕。
不巧,她完美犯下了这个错误,因此也当自食恶果。
五年前那场意外仍旧是蒙在她心头的阴影,她自己都不敢回想,还如何能告诉辞野?
她连坦诚都不能给他,却还想靠近他。
时欢勾了勾唇角,不再多想,侧目望向窗外途经的事物。
这座城市依旧繁华忙碌,好像和当年也没什么区别,变化最大的,大抵便是心态了。
到达小区门口后,时欢付完车费便走进了小区,她乘电梯来到相应楼层,走到自家门口,从包包中摸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回国后,时欢好好将房子收拾了一番,衣柜鞋柜也全部换新,虽然花了不少钱,不过居住环境总归是舒适不少。
时欢反手关上门,她换好鞋便懒懒散散地来到了卧室,换了身新衣服,坐在化妆台前准备画个妆,待会儿找迟软出去逛逛。
时欢将角落处的化妆包拿过来,随意瞥了一眼,便望见了化妆包后的小相框。
照片中的二人还是略有些青涩的模样,少女眉眼间尽是粲然笑意,少年虽神色清淡,眸底柔和却是掩盖不住的。
时欢愣了愣。
过往回忆登时涌上前来,她倒抽了口气,强行掐断了脑中思绪,抬手砰一声将相框正面摁在桌上。
二人的合照终于离开了她的视野。
时欢深深阖眼,不禁哑然失笑,捏了捏自己的眉骨,心下无奈扩散开来。
——时欢啊时欢,你做个人。
还说辞野怎么着,你自己不也是念及旧情?
真有够好意思的啊。
时欢平复了一下气息,心情有些复杂,她只简单化了个淡妆,拿起手机正要给迟软打电话,却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