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不惊不怒,转头看着门外来者。那苍老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睿智。
她飞快把包袱藏在怀里,转过身来。
“是你啊。”她道。
“您老,好久不见。”严越嬉笑。
他本瘦高,在七大领之中,几乎是最弱的。前些年,狼爪成亲,他曾来送贺礼,所以祭祀见过他。
一晃眼几年过去,祭祀没想到,他竟然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身材臃肿不堪,脸孔肿胀透明,皮肤表面,一道道暗红色细小纹路,是几乎迸裂的血管。
臃肿的身躯,肌肉膨胀扭曲,仿佛垂老的毒蛇。浑身散的气息,让人很不愉快。
“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一次接待你这位‘贵客’。”老人十分淡定。
“客人?您客气了,现在我可不是客人,而是这里的主人。”严越道,“那么,前祭祀,跟我走一趟吧,带你看个景儿。”
严越让开,老人看到两个红林族人,就像严越的狗一样。
她同情的目光掠过两个人,察觉到一丝异常。
族人的眼神都是麻木的,好像世界在他们面前,蒙上了一层纱。
出了卧室,走在悬梯上,踏出第一步,她就愣住,如晴天遭霹雳。
大红树巨大的树根两侧,不知何时多了两排桩子,一排几十根。每一根桩子上,都钉着一个人。
那都是红林好儿郎,他们察觉异常,提出异议,并不肯屈从。现在,则在木桩上痛苦挣扎。
老人胸中有一股愤怒和悲伤涌过,可是表面依旧平静。这个时候,她无比的想念林峰。
可她知道,当初林峰是为了不伤害大家,才选择退避。
严越的眼神充满戏谑,像狩猎者看着猎物一样,扫过桩子。
“放心,他们死不掉,我只是给他们小小的惩罚一下。走吧,带您去看一场盛宴。”他抓住老人的胳膊,腐臭气味飘荡,
他把祭祀带到熊熊燃烧的大火前,热浪扑面,仙泉石头都烧炸了,里面的房子却似乎安然无恙。
祭祀眼神一亮,看着玄武堡,就像看到林峰。
愁云惨雾掩盖下的红林村,这座被火焰舔·舐的玄武堡,竟然带来一丝威武霸气。
“这里现在是薯达红林行宫,是我严越的天下,而不是狼爪的天下。您若投降,我可饶你们不死,您的生活还会像以前一样舒服。可是,若不肯投降,我会在您面前,一个个杀死他们。”
他手一指,祭祀看到树根阴影下,站着的一群族人。他们披着枷锁,垂头丧气。他们身边,是绿毛怪人。
红林人分·裂了,一小部分甘愿为狗,大部分觉悟者,宁可杀身成仁。
严越笑着,脸部肌肉僵硬,笑得难看,在等待老人回答。
其实他心里蛮郁闷,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就是抓住几个要偷溜的小崽子时吧。红林的男人们突然要造·反了,起先是几个小崽子的家里人,接着是更多人。
他们开始反抗,并且找出混杂在族人之中的薯达人。可惜,这一次偷偷潜入的,都是薯达的精英,更何况还有一只绿毛怪人。
严越似乎能和绿毛怪人沟通,轻易制伏反抗者。
反抗最激烈的人被捆绑起来,钉在木桩上。
红林人不多,但严越现在级需要奴隶,所以也不会在达成目的之前,全部将他们杀死。
这时,祭祀就尤为重要。
她是狼爪的母亲,其一举一动,影响着大家的选择。
她死,对其他人是一种震慑,杀鸡儆猴。她降,更是从精神上摧毁那些反抗者。
严越使个眼色,旁边几个投降的红林族人上前,把老人后路截断。老人如果不打算走进火海,他们会抬起她丢进去。
丢她进火海,严越可是别有用意的。
老人轻蔑地笑了笑:“林峰和狼爪,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后悔!背叛红林,大红树也不会原谅你们。”
几个人窘迫羞愧,低头不语。
她两手拢了拢头,昂挺胸,义无反顾,举步踏入火海。火舌肆虐,顷刻间就将她衰老的身影吞掉。
“呜!哇!祭祀大人……”
身挂镣铐的红林人,痛哭哀嚎,如火·焚·身,纷纷跪地,心如刀绞。
她选择身死,拯救大家。
严越怔了怔,他可没想到,这老太竟然如此勇敢。不过很快他便大笑,手舞足蹈,开始吟唱众人听不懂的咒语。
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把灰色的粉末,一边吟唱一边将粉末撒向火海。
轰隆!
火焰顷刻间变得更凶猛,几天几夜都没被火焰焚毁的玄武堡,一下子变成纸扎一般。
火如狂兽,吞了一切。
霹雳啪啦之外,静寂无声。
严越出狰狞的笑声,手舞足蹈,张狂疯癫。钉在架子上的人们,尤其是红丹,目睹这一幕,一口钢牙咬碎。
其他红林人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愤怒了。他们努力向前冲,锁链却将他们拖回去。
……
树影微动,夜色下的丛林,一如既往的安静。
林峰身如鸿雁,在丛林上空奔驰。他已经在这一片搜索了三天三夜,起初的目的是寻找走掉的绿毛怪人,可后来他却从搜捕者变成被追杀者。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丛林地面上,有一群精壮的土著正狂奔追逐。
这些人脸上炭灰和白灰相间,眼神凶狠,手中弯刀上,竟然有绿莹莹的光芒在闪烁。
这太异常了,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