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行字的宝宝24小时之后再来哦! 梦里, 赫连珩已经行了许久。他浑身疲惫, 然而心中却只有走下去一个念头, 似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赫连珩苦苦思索,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赫连珩眼前一亮。
女子步履缓缓的走在一座桥上, 彼岸花开了一路,同她身上的裙子一样红的似血。忘川河寂静无声地流淌而过,女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转过头来,恰好撞进了赫连珩的眼睛里。
女子有些惊讶:“皇上?”
赫连珩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听女子慢慢道:“我自知罪孽深重,罪无可赦, 只有一条性命相赎, 然而跟在我身边的丫鬟俱是听我命令行事, 还请皇上高抬贵手,放她们出宫嫁人。”
“我不恨你, ”似是知道赫连珩想要问什么, 女子微微一笑,说着不再看向赫连珩, 转过身去迈开步子,“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没什么好恨你的。”
赫连珩抬脚便要追上去, 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眼前忽然被大片血色晕染, 女子的身影随着画面破碎,只有冷漠的声音传入赫连珩的耳朵,“唯求来世不复相见而已。”
……
“阿筠!”
随着水声,赫连珩猛地惊醒,他从浴桶里坐起,双眼涣散,心里满是梦境里的痛苦和绝望。
过了半晌,赫连珩才渐渐平静下来,抬眼看到自己的双手却是愣住了。
这双手宽厚有力,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指和手掌有常年写字和射箭留下来的茧子,是双看上去能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手。
可这双手不应该属于一个年过不惑之人。
赫连珩抬起头环顾四周,紧紧皱起了眉——这里是朝宸宫,本朝皇帝的寝宫。
他从遣散后宫嫔妃之后就搬到离外朝更近的怀勤殿去了,直到死前,再也没有住过朝宸宫。
等等……
他多年忧思过重,郁结已久,病情加重药石罔医,最后闭上眼睛之时,不应该已经命归黄泉了吗?
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赫连珩惊疑不定之时,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皇上?”
贴身大太监梁德庆听见声音不对,连忙从门外进来:“皇上可是身子不爽利?奴才叫人去请太医?”
梁德庆心中担忧不已,皇上沐浴前说要自己待一会,将人都遣了出去,却没想竟是睡着了,万一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赫连珩看向来人,他自然认得从小便开始伺候他的梁德庆,可面前的脸却是和赫连珩二十多年前的记忆渐渐重合起来——此时的梁德庆,看上去只有不到三十岁。
赫连珩一时恍惚,只觉得自己尚在梦中。
他声音沙哑地问道:“如今是什么时候?”
赫连珩本是问如今是几年,梁德庆却以为主子在问如今的时辰,他躬身答道:“已经戌时半了,冯贵仪刚到,在外头候着呢,皇上要让人进来吗?”
冯贵仪?
赫连珩回忆了一会,他只知道一个冯贵仪——冯家旁支的女儿,算辈分是太后的远房侄女,赫连珩登基后第一次大选时进的宫,凭借出身,初进宫便是贵仪,侍寝后封了嫔位,后来又晋了两回到妃位,直到冯家被他扳倒后,冯妃被降为最末等的才人,最后被遣散出宫。
这么说来,如今是绍成元年九月前后。
他这是……回到了过去?
怎么可能?
梁德庆等了一会,却见赫连珩面色竟是有些呆愣,刚要开口再次询问要不要叫太医来,却听外边通传,锺翎宫的掌事宫女求见。
“锺翎宫的?”赫连珩听到这个三个字,心头又是一颤,起身穿好衣服,“……让人进来。”
不一会外面进来一个女子,身上穿着青色宮装,年纪约有双十,容貌秀丽端正,气质稳重。见到赫连珩,宫女跪下行礼,“见过皇上。”
赫连珩一眼便将人认了出来——来人是江媚筠的贴身近侍碧桃,性情沉着冷静,为人忠心耿耿,最后将江媚筠绝笔信交给赫连珩后便自尽了。
只听碧桃道:“盛妃娘娘身体不适,请皇上过去看看。”
赫连珩依旧有种犹在梦中的恍惚感,听到盛妃娘娘几个字,浑浑噩噩地便将还在等候的冯贵仪忘在了脑后,等反应过来,人已经摆驾到了锺翎宫。
锺翎宫是六宫之中里朝宸宫最近的宫殿,上殿的阶梯以白玉砌成,正殿内每块天花板的正中都镶有一条金龙,墙上更是嵌入了蓝田玉壁、明珠、翠羽等种种宝物,极尽的富丽奢侈显示了宫殿主人的受宠程度。
宽敞的暖阁里,灯火明亮,美人榻上倚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她姿态随意地靠在榻上,似是雨后懒洋洋挂在枝头的大朵芍药。应是刚刚沐浴出来,她松松挽起的长发依旧带着些水汽,正小口小口的喝着羊乳。
见赫连珩进了屋,她眼前一亮,连忙放下碗起身迎接,脸上绽开明艳的笑意,“皇上来了!”
……是阿筠。
是他二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却得不到求不到的那个人。
即便在梦里,赫连珩也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鲜活的江媚筠了。
他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似是要把她的每一根发丝都刻在心里。
“皇上?”
这样复杂的眼神看得江媚筠心中发虚,她有些疑惑,狗皇帝这又是怎么了?
离大选结束、秀女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