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大亮,慕容善低头含笑逗弄着黑团子,丝毫没注意到此时向她走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昏黄的烛火将她明亮又陌生的侧颜映衬的分外柔和。
一榻一人,一猫一景,这画面温和的过分。
望着榻上的人,长孙无羡黑眸微微一沉,许是许久不曾相见的原因,虽相貌不同可他一时也闪了闪神。
不过也就眨眼间他又快速恢复,平静地走过来坐在床边,嗓音低沉含着致命的诱惑,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若我没见过,那谁又曾见过?”
慕容善闻言心头忽然一震,眼神忽然在陌生的锦被上定住,此时她才注意到周围的布置都不是她所熟悉的房间,且空气里弥漫的香味也不是她熟悉的安神香味道。
是他,她怎就犯了蠢没第一时间注意到周围呢?
可注意到又能怎样?
慕容善身子僵直,一股冷汗不由自主的顺着肌肤留下来,她下意识将右手往被底缩了缩,僵着脖子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原来是大殿下,不知大殿下深更半夜出现在我房中所为何事?”
“你好好看看,这里是不是你的房间?”他平铺直叙嘲讽道。
望着她陌生的容貌,长孙无羡黑眸漆黑一片。
慕容善此时忽然无比庆幸白日去长乐坊时,柳昕昕给她提议换男装的想法,同时更加庆幸自己睡着时没有更换回女装,否则此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这个拜过天地,令她有种说不清想要逃避的契约夫君。
大约他是目前慕容善身边除棉凝外,唯一一位故人且又与她满门被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慕容善扫了眼四周,故意愤怒道:“大殿下此举是为何意?”
“何意?夫人当真不知?”他眸中泛着光,是隐忍和愤怒。
慕容善故意扭曲他的意思,虎着脸恼羞成怒呵斥道:“殿下切莫胡说,我是男子怎能做你夫人!”
望着她死鸭子嘴硬的脸,长孙无羡忽然笑的十分勾魂,道:“我竟不知自己三媒六聘娶的夫人会变性?”
“……”
媒在哪?
聘在哪?
那个嗦‘十里红妆八抬花轿我都没有’的n(男)人你粗来!
我保证不打死你!
以上来自吃瓜群众年年的心声。
话罢,长孙无羡忽然欺身而上,将她困在床与胸膛之间,眼对眼,鼻尖蹭着鼻尖,沉声威胁道:“索性你也跑不掉,再嘴硬惹恼我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未来三天的太阳?”
年年:“喵~”咦,金主爹爹开个车都如此含蓄。
很好,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很太子爷范儿!
慕容善面皮一抽,假装没听懂,硬着头皮道:“殿下说笑了,我真是男子,您认错人了。”
望着她薄凉的誓要与他划清界限眼神,长孙无羡脸上的笑缓缓僵住,黑眸死死盯着她冷淡的眼神,顿了片刻,忽然揪着黑团子起身走到门口喊了句:“云凌。”
云凌连忙跑过来,还没站稳,就见一只黑不溜秋的团子迎面砸过来。
云凌:“……”主子您这又是闹哪样?不怕夫人回来知道您虐待这团子恼您吗?
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年年便懒洋洋的窝在云凌怀里,很是高傲的掀了下它那高贵的眼皮:“喵~”
一言不合就威胁的金主爹爹才不怕!
实力演绎娶了媳妇后怎么守活寡的骚操作!
“送两桶热水过来,温泉水备好,沐浴更衣。”
长孙无羡抛下这句话,便阴沉着脸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房门哐当一声巨响。
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云凌,和总被无辜伤害的黑团子可怜巴巴的对望。
长孙无羡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的话传进来令慕容善呼吸狠狠一窒左手陡然绞紧被子。
面对这超出她控制的场面,慕容善除了硬着头皮接受,却无可奈何。
生平头一次忽然恼起自己曾经不配合萧仲寒治疗的行为。
否则面对如今这局面,她不至于如此被动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长孙无羡手里捏着一个小瓷**,顶着一张面瘫脸走过来隔空点上她的穴道。
瞬间动弹不得的慕容善,顷刻间失去了给自己坦白从宽的机会。
“……”
长孙无羡黑着脸坐在她面前,即便此时内心十分不爽,但还是考虑到她的感受亲自给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便拿着帕子沾了些**子里的药水,将她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擦糊了。
慕容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肯定是花一成调色板的脸。
长孙无羡蹙着眉十分不解的瞪她,仿佛她真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般,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一言不发给她解了穴道。
慕容善叹了口气,颇有些认命的道:“我没易容,你当然擦不掉,这是化妆术,想来你这儿是没有香肥皂这种东西的,拿酒兑点水吧,擦一下就掉了。”
长孙无羡依言照做。
片刻后
望着近在咫尺清丽无双的容颜,长孙无羡的脸色不仅没缓和,反而又糟糕的黑了三分。
慕容善:“?”
长孙无羡下巴不由自主绷成一条线,他忽然扬手扯下一条帷幔,然后撕拉一声,手中多出一截短小的布条。
慕容善看了看那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帷幔,心中忽然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
眼前忽然一黑。
“……你遮我眼干嘛?”慕容善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