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叫候在屋内的一帮手下俱都愣了一愣,霎时齐齐静止了动作。

坐在床榻边医治凤轻尘的李槐,手里头一枚银针险些给扎歪。

长孙无羡不理会他们,一瞧慕容善眼底金光,便知她与自个儿想到了一处去,当即皱了眉道:“你不许想,这是你该想的?”

慕容善剜一眼他:“你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想的,我如何便不能了?”

他这下动了怒,咬牙道:“那地方是你一个女孩家该进的?”

眼见俩人吵起来,屋内几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陈晌川看他们不说了,才敢小心翼翼插嘴:“殿下说的是哪处地方,可要属下替您安排?”

长孙无羡还未来得及答呢,屋里头就先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军营。”

众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预备扎针的李槐。这气若游丝,重伤将死的人忽然开口说话,真与死人回魂没大分别。

长孙无羡一眼望过去,便见凤轻尘已睁了眼,那张毁去了容貌的脸瞧上去颇有几分狰狞之相。他将慕容善掩在身后,以免吓着她,随即上前去:“你如何?”

凤轻尘黯淡无光的眼往他身上一扫,道:“渴。”

长孙无羡便使了个眼色,示意后边的人拿碗水来。

凤轻尘混着自个儿的血沫子大口饮尽了,再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刀。”

他接了刀便抬手一副要往脸上刮的样子,屋内盯着他的一干人俱都瞪大了眼,却见他忽然动作一顿,再往长孙无羡身后扫了一眼,冷声道:“出去。”

慕容善尚且未大明白他所指,便见长孙无羡回头朝自己点点头,示意她听话。她便移步出门了,回身一刻听见满屋子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其中似乎还混杂了刀子刮开皮肉的声响。

凤轻尘好像是不想吓着她。

她在贴隔壁的屋子内闲坐了大半日,才等到长孙无羡来与她解释凤轻尘的情形。原来凤轻尘竟与他境遇十分相似,也是假死了一遭,方才从鬼门关回来的。

这一遭却也叫他性情大变。

此番从王城一路逃至昆明附近,“死”了一遭,被丢去了乱葬岗,好不容易才从里头爬出来。

至于后来昏厥在山脚下碰见长孙无羡,倒的确是机缘巧合了。那乱葬岗离山脚不远。

慕容善听罢颇是感慨的模样:“你们俩这回倒真是难兄难弟了,老天爷成就了一对好基友啊~”

她话音刚落,就见桌案上方投了一面硕大的阴影,抬头一看,是裹了一头一脸纱布的凤轻尘。这模样实在诡异,若非此刻是白日,慕容善还得给他吓出魂来。

长孙无羡见她显然是惊了一惊,立刻杀了凤轻尘一个眼刀子:“你不好好躺着歇养,跑出来吓唬人做什么?”

死过一次的人,这回却不怕他了,胆子大了,性情也变了。文不对题地道:“是。”

俩人想了一想才明白,他所答恐怕是慕容善起头那一句“一对好基友~”。

这个凤轻尘,莫说是与凤轻鸿很不一样,便与一般的汉人,不,是一般的人也都不大一样了。

毕竟是真正从鬼门关走回来的,起先初见那身上散发的fēng_liú倜傥眼下皆消失的干干净净,变得有些木讷,却让他看起来更沉稳些。

慕容善结合先前的事迹,只觉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长孙无羡见他执着地杵着,只得敲敲桌沿示意他来坐:“说说你的打算。”

凤轻尘便在他对面坐了,微微分开两腿,双手撑膝道:“说了。”

慕容善瞧一眼他,发觉这坐姿更是和先前不同,十分有将领的味道。她摸摸鼻子,以为这场面挺奇异的。一东一西两国,本该敌对的两位昔日继承人竟在这山野屋舍同桌而坐,一副要一道携手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模样。

她抬眼瞧瞧头顶屋梁,心道这间见证了如此宏图大业起始的土房日后恐怕得价值连城,留下个千古传说来吧。

与凤轻尘交谈着实有些疲累,不知是否是因为脸上的伤的原因,他如今的话实在太少了,活脱脱的惜字如金。亏得“落难兄弟”似乎有股奇妙的默契,长孙无羡也听懂了,难得好脾气不与他计较。

“军营?”是指他醒来讲的第一句话。

他点头。

想到起先二人相处话多的是他,如今倒变成自己,长孙无羡也笑的莫名:“我亦有此意。今逢乱世,你西凤与我东陵此番大动干戈,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且倘使我未猜错,北戎不会无故替你西凤做事,此前拖我东陵将士脚步于北境的北戎士兵,实则应当有相当一部分是你西凤遣去的,或者其中还涉及了旁的利益交易。西凤现下太缺兵马了,因而才对我东陵武将与士兵宽容以待,甚至是脚跟未落稳便已起始募兵。我以为,借此时机潜入军营,不失为东山再起的好法子。”

凤轻尘一点头:“对。”大有一副,你起你的东山,我起我的西山的模样。

慕容善闻言神情真挚地望向长孙无羡。没错啊,她方才也是这个意思。

长孙无羡一瞧她那眼神就晓得了,哪里肯叫她一个女孩家与自己一道去那等地方,便敛了色,强硬拒绝:“莫这般瞧我,不会给你一道去的。”

凤轻尘却当即道:“可以。”

慕容善眼睛一亮。倘使她没想错的话,他好像是在说,他觉得她可以去。

长孙无羡眉毛一挑:“我媳妇的事轮得着你插嘴?她一个女孩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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