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打的他措手不及,连夜改了计划,一边与西凤皇帝虚与委蛇,一边暗地说服慕容舒与他联手,本以为计划周全,可临门一脚却被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毁了全盘计划。
他从没将那个小人物放在心上,可现如今他种种寸步难行的局面,却都拜她们所赐。
慕容家,卧虎藏龙,果真是不凡啊。
只是,慕容善,你来金陵究竟所为何事?
是被那纷纷攘攘地不尽可信地尘世谣言所惑?信了他就是覆你一族的罪魁祸首,还是为了别人而来?
长孙无羡觉得最近自己的头发都要愁白了,一面自己困惑于真假狐狸之事,一面又割舍不掉她。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美人与江山亦是如此吗?
慕容善不知梦里又遇到了什么,嘤咛一声,眉间蹙起,皮肤上竟渐渐覆上一层薄汗,然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豆大的汗珠,混着不知名的泪晕湿了枕榻。
长孙寒眉紧蹙,坐在床边拿着帕子将她脸上的汗珠擦净,然后压着低沉的嗓音,缓缓地,轻声道:“善善,醒醒,你梦魇了。”极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不嫌烦的喊着她。
通篇黑暗入目尽是魔鬼的獠牙的梦里,慕容善恍惚听见了一道温柔的呼唤。
如三月微风扶柳般,软软的,柔柔地,带着暖意像是从蜜糖罐里浸泡过似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说着。
似曾相识,是她无比渴望地。好像也在哪儿见过的,让梦里的她十分好奇。
慕容善倏地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让她有片刻的怔愣,炉子里碳火噼啪作响声将她拉回现实,望着眼前被月光照的朦胧的侧影,慕容善再次愣住:“你怎么在这里?”
“醒了。”长孙无羡眼底的担忧顷刻间尽数消失,他又恢复了高贵慵懒的模样,仿佛刚刚那有些紧张担忧的人不是他般。看着慕容善蹙眉一脸疑惑的样子,长孙无羡张口想问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顿时反应过来她这是在等他回答问题,当即不自在的咳嗽了声,“咳咳…那个…我…”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见她了所以就不问自来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吧,以现在她对他的态度,惹恼了她又……。
唉~长孙无羡咬了下嘴唇忽然灵光一闪,表情顿时快速变得懵懂蹭一下站起来,眼神迷迷糊糊一脸迷茫的在房间内摸起来,嘴里还念念叨叨振振有词:“今儿月色…极好…”
“……”
望着他一脸懵懂我是谁,我在那儿,我在干什么的样子,慕容善顿时一脸黑线。
装,继续装。
“云景?”
不理是吧,好。
“我喊人了。”慕容善慢悠悠掀着眼皮朝他身后看去,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把嘴巴像放慢镜头似的缓缓张开:“来……”人。
一个人字还没说出口,她嘴巴倏地被人捂住。
那装傻充愣的男人像瞬移般倏地一下稳稳坐在她面前,眼神清明,言辞恳切:“咦?我怎么在这里?哦,兴许是刚刚梦游到你这儿了,你怎么还没睡?”
话还没说完长孙无羡就狠狠咬到自己的舌头,果然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大半夜的为了见一面差点成了哑巴,本宫容易么?
男人默默的叹息,眼神哀怨的望着她。
慕容善:“……”云凌说的病就是这胡说八道的病?
望着她火辣辣的质疑的眼神,男人顿时一阵心虚:“那个…其实…我…”
向来目标明确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的长孙殿下,此时在慕容善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忽然词穷了…词…穷…了…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长孙无羡以为她心里恼了,想到先前她对他拒之千里的薄凉态度,长孙无羡胸口窒息,下意识伸手想将她眼睛捂住,却又怕把人推得更远,生生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语气涩涩道:“你别恼,我这就走好不好?”
我…唉~
慕容善不懂他在紧张什么,她只是觉得今夜的他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同,便多看了两眼罢了,怎就能把他看的生出危机感了呢?
“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给我解答?”
“嗯?”长孙无羡下意识回道,说完后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回答可能会让她觉得有些冷淡,连忙又紧张的附上一句:“什么问题?你问?”
这话说完,长孙无羡深深叹息了声:她变得对他一点都不友好了…唔…虽然曾经也不友好。
望着他不似平日的丝毫不加掩饰一瞬间变了又变的眼神,慕容善万分疑惑,眼神一瞬不瞬十分冷静的看着他。
可这幅神态落在长孙无羡眼中顿时变了味,那双星眸叫他看着竟比窗外寒冬还要冷上三分,让他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是你将我们曾经的关系告诉柳扶风的吗?”
长孙无羡先是疑惑的蹙眉细细咀嚼她的问题,然后大约是意识到什么,呼吸猛地窒住万分悲凉的望着她,弱弱地辩解:“我…没有。”他怎么可能会?
他怎会不知慕容一姓会给她惹来怎样的祸端?
又怎会把这件事往外传?
定是她听到了些什么风言风语所以才质问他,她的第一反应竟是对他的不信任?
这的认知瞬间让他满腔热血尽数被冰封。
看着他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眨眼间变得不可置信,慕容善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伤到了他?可她明明没做什么……不过是问了个另自己不安的问题罢了……这人怎脆弱成这样?当初的铮铮铁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