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二爷来的时候,把冻二瓜也扛来了。
冻二瓜到地上直奔厨房,坐在柴火坑里吃零食不肯出来。
冻二爷的婆娘再一次被关在院门外,她喊破了喉咙,院子门却微丝不动。
最后嗓子喊哑了,手砸门砸肿了,只能一瘸一拐三步一回头的回了家。
“死老头子,咋又把俺扔下了啊,丧良心的,自己有肉吃了就不管婆娘儿子了,丧天良的,活该被雷劈死。”
轰隆!
惊雷在她脚边砸出了个洞。
冻二爷的婆娘被惊雷劈下来震傻了,而后惊叫一声,拔腿往家里跑,在不过来了,再不过来要肉吃了,没得把命给丢了。
冻二爷背着手慢悠悠的钻进冻三爷的屋子,脱鞋坐上床,哼哼神气道:“我傻啊,还把蠢婆娘带来一起吃肉,不得被瓜连着赶出去,那婆娘就是蠢,嘴巴每个把门的,没肉吃,该。还是我聪明,把孙子名给改了,冻瓜,冻二瓜,一听就知道是姐弟两,瓜能不给她弟弟吃肉吗?嘿嘿!”
至于家里另外其他的几个儿子儿媳,都没缺胳膊少腿的,还能让自己饿死?
冻二爷嫌弃脸。
冻三爷沉沉的抽烟,他。
“别吭声。”
不爱听。
冻二爷抽抽鼻子,厨房里飘来一阵肉香味,他垂涎脸:“哎呀,啥时候能吃饭啊,我肚子都饿扁了,可真香啊。”
蹲在窗户底下的冻富生脸上阴郁,拿着斧头的手蠢蠢欲动,早晚要把这个吃白饭的老头赶回家去。
还敢把孙子的名字改成冻二瓜,你的老脸呢?
赖强走过来:“富生哥,头一层的屋子大好了,第二层的要怎么弄?”
冻富生杀气腾腾看过去。
赖强僵住脸。
屋子里有响动声,在窗户被掀起来的时候,冻富生溜了。
哗啦!
一盆水把赖强泼了一身。
冻二爷囔囔:“好哇,那么大个人了还学个娃来听墙角,看我不打死你。”
赖强摸了把脸上的水,高壮汉子挺无辜。
“不是我。”
眉头一皱,把手指头放在鼻尖闻了下,转头呕的狂吐。
窝草!
这是味道!
冻三爷站在窗户前,叭叭的抽了两口烟:“是给冻树家小子洗屁股用的水。”
刚刚睡醒的小子尿完又拉,他给洗干净了。
水来不及倒掉,蠢货堂哥就钻了进来。
赖强的脸色特精彩,胃里翻涌的跑了。
冻二爷手里抓着只鞋,朝赖强的后背砸过去:“没脸没皮的东西,敢听墙角啊——”
冻萌萌坐在台阶上,木愣愣的看着抓鞋砸混混强的二大爷,小眼睛眯了眯,这气势让她想起冻春那只小崽崽被她奶砸鞋的情景。
手指头痒痒的。
想把二大爷按地上。
冻二爷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然转头,警惕的搜索着院子,他的脊背骨头凉飕飕的,总觉得要被打,他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往堂弟的屋子挪。
砰!
将房门甩上,他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堂弟啊,当年我在祖坟里抱着墓碑醒过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心惊肉跳害怕过…你说到底是谁在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
冻三爷凉凉的看他一眼,没吭声。
之前十四个人,现在又加了一老一小。
直接开了两桌。
冻萌萌,大小虎,冻二瓜和冻富生一桌。
冻富生很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一堆的小屁孩桌前的,就是吃饭拿碗的时候,冻瓜看了他一眼,他差点把碗给砸碎,然后就…坐在冻瓜对面了。
冻二瓜的眼睛都不够看,他家里头就算过年都没有这么多菜,不,他家里过年都只有三个菜。
现在……
冻二瓜掰手指头数。
……七,八,九……
“好多。”
他欢呼一声,筷子往菜里夹,吃得又凶又急。
冻萌萌看他一眼,灰败的小眼神有欣慰的笑意。转头,另一桌上,跟冻二瓜的吃相不相上下的赖强及他的四个小弟们……
狼吞虎咽!
“好吃,可真香。”
“肉,我夹到的。”
“饭吃完了,能在装半碗吗?没吃饱啊。”
“嗯嗯嗯!”
赖强僵硬的抬头,小心的嘁了大姐大一眼,手里的筷子朝着四个蠢货小弟头顶狠狠的敲过去:“吃吃吃,吃饱了滚去修房子去。”
小弟们将头埋在碗里,手里的筷子暗戳戳的往盘子里夹。
张秀兰:“都好好吃,饭是没有的,大米就只有一袋子,不够这么多人吃,多吃点菜吧,菜也能吃饱。都是用猪油炒的,能挨饿。”
现在的日子很好了。
还想挑剔啥。
柳童的眼神略不善。
几个男人抬头,看着被自己哄抢的菜盆子,面红耳赤,眼睛都红了,他们将筷子放在桌上,呐呐的看着桌上的其他人。
冻二爷埋头苦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冻三爷敲敲桌面:“都吃,菜管饱。”
赖强和四个汉子拿筷子的手在抖。
有人砸院子门。
十六个人,三十二只眼睛齐刷刷的朝院门看过去,在柳童怀里的小子的眼睛又闭了起来,他哼哼唧唧要吃奶。
柳童将衣服撸起来,给他吃。
“谁敲门?”
吃饭的时候,不是闻到香味找过来的吧?
冻门端着碗朝他亲闺女看过去:“瓜啊,谁找啊?”
冻萌萌抓着大骨头啃:“老头。”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