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就先给我解了这半生穴如何?我也跑不了!”
“先睡,先睡,有事明日再说!”
“师父啊!您就给徒儿解穴吧!您看这床多窄啊!”
“你就不会尊师重道吗?滚下去,要么自己在地上凑合一个晚上,要么去陪小傻子数星星。”
“哼!等到半夜你就知道这傻子的厉害了!”唐太保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邋遢和尚鞋子都没脱就在床上躺了个大字,哪有一点高手风范。
“没,我这就陪少爷赏月数星星去,师父您老人家好好睡!”
华平安依旧是那副出水老鳖的模样,趴在窗上看天发呆。
“真有那么好看吗?整天这样看,不累吗?”唐太保望着华平安那张棱角愈加分明的侧脸,唐太保比华平安打上两岁,可看起来却是华平安更加成熟些许。
已经不止一次感叹华平安白白浪费了这张脸的唐太保,看了他这侧脸后,依旧唏嘘不断。邋遢和尚倒下不过半晌,呼噜声便起了,唐太保自己还得小心别离这邋遢和尚太远,否则七窍流血实在是吓人。
“傻……平安啊!不叫你傻子了,叫了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叫少爷吧,在他人面前叫就行,可以不!”
华平安转过头来,嘿嘿哈哈对唐太保笑了几声,唐太保早已习惯华平安突然对自己傻笑几声,大半个月下来,他也摸不清华平安的脾气,唐太保对嗤笑一声,笑的是自己,对一个傻子揣摩个什么劲。
“平安啊!既然我来了华府,也就是华府的人,当了你的教书先生,你不学我也不想教,可听华府上下都说你每月初五都会被人欺负,我唐太保不会傻到替你挡枪,你也别奢望,但那些个欺负你的王八蛋,下个月初五有他们看来,整人?在我唐太保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敢欺负我们家少爷,找打不是?你说对吧?”
华平安难得开口,“嗯嗯!”
唐太保乐呵道:“我还以为你只会嘿嘿哈哈地傻笑呢?原来还会嗯嗯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华平安跟着一起笑起来。
突然横空飞来一只破草鞋,精准地落在唐太保的后脑勺上,“再扰我清梦!扒光了你!”
“死秃驴,早晚有一天捅了你!”唐太保咬咬牙,他看着华平安,说:“平安啊!之前一直绑着你,受委屈了,今晚就不绑你了,看见那秃驴没有,今晚你摸过去,最好把他下半身挤得充血才好,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死了也是为民除害,如何?”唐太保对华平安挤了挤眉毛。
“嗯嗯,嘿嘿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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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浩渺,巨大的白色圆盘被云彩缓缓拉动,逐渐向西。
月光下,一人身穿窄袖白衣,腰间束着一条白玉象牙腰带,三千青丝扎成一束,这是一张精美绝伦的脸,细柳叶下的一双丹凤眼,抿着薄薄的嘴唇,一只脚立于尖尖的檐角上,另一只脚悬空,俯瞰着下方的高屋建瓴。江东是大城,又有城东城西两所分流场所,所以即使到了夜晚也热闹非凡。
立于檐角那人身子微微倾斜,一束扎着三千青丝的头发随风而飘,如东瀛的剑士,这里离地面就有百丈,所以容不得有一点不慎,但从这张精美绝伦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一点惧色。若是那江东的纨绔子弟见了这人,必会大呼好一个美娘子,而平时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世家大族女子,见到这位先是心生妒忌,继而自惭形愧,这世间竟有这般出尘的女子!莫非是那下凡的谪仙!
谪仙般的那人腰间却别着一柄2七八十斤的格格不入的古朴大刀,与单薄的身形完全不搭配,看到的人会臆想这人如果把古朴的大刀换成佩剑会怎样!那是会怎么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就算这位是女的,想必还会有些士族子女愿意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很着她浪迹天涯吧!
只见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支梨花来,梨花上还有着水珠,在月光下闪着晶莹,显然刚摘下不久。
“此处并无海棠,先生为何在此?”
屋檐的另一个角,一名普通农夫模样的中年男人,也是单脚立在檐角之上,他说出先生两字时,声音有些奇怪,因为眼前这手执梨花的人,到底是男是女他也不清楚,普通的女子会单手甩一把古朴的大刀?
手执梨花的白衣男子微微眯起丹凤眼,微微侧脸,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后面的中年人,道:“此地尽是海棠。”
中年男子挠挠头,“可是烂陀寺?”他已经跟了这人半年之久,半年前,这位有着一位精美绝伦的谪仙一样的男子,手执一支梨花上了峨眉。那时节峨眉山上的海棠开得最盛,比以往的都要壮观。
可就是这谪仙般的男子,用手执梨花压海棠,单手灭了峨眉山上大小几十个门派,其间还包括隐隐有成为一流门派的峨眉派,事后浑身不染一滴血的谪仙,踏着满地的血红,轻轻地扔下一支还带着水珠的梨花后,便飘然而去。
谪仙仿佛不知道他所作所为在江湖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他就真的跟谪仙一样,对江湖的议论置若罔闻。
中年男人就是在他全灭峨眉所有门派后便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谪仙的每次出手,古朴大刀每次削起一颗颗头颅,他都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阻止。只是谪仙每到一出地方停留,他总是要问一句此处有无海棠?若有,手执梨花压海棠,若无,风平浪静。
谪仙一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