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芯怡冷笑道:“姐姐你头脑可须清醒些,你总呆在家里不历世事,不知道世间人心险恶,有些人以伪善脸孔出现,就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可别让他们得逞。”
“妹妹你怎这样说话,这位恩公救了咱们,难道是假的?”
“假不假不知道,但你别被他虚伪脸孔欺骗了,须时时保持警惕。”
江芯月又伤心又生气,道:“妹妹你真不可理喻,人家救了你还这样说话。”说完转身蹲下,欲将宝珠塞进傻根嘴里。江芯怡大惊连忙拉姐姐手叫道:“姐姐你干嘛,咱家的宝珠,怎能让小贼吃掉?”傻根迷迷糊糊中知道有人要喂自己吃宝珠,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丢掉性命也不能吃,当下扭头紧闭口唇,不让珠子入口。
一边妹妹拼命阻挡,一边口唇紧闭,说什么也不吃,江芯月心乱不已,争执当中七彩珠又掉落地下,江芯月伸手欲拾,妹妹江芯怡从后将她推倒,伸手去抢珠。眼看珠子便要到手,突然手影一闪,珠子已然被人抢先一步拾走。拾走珠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救了她俩的汉子。珠子落在他手里,江芯怡知道要回无望,不禁恼怒,推着刚站起来的姐姐,要她向他讨回宝珠。江芯月又气又急又伤心,再次扑向父亲尸首,呜呜哭将起来。
汉子向江芯月瞧了一眼,走到傻根跟前,捏他脸颊,将宝珠塞入口中,抬起傻根脑袋,再捏其下颌,傻根不由自主,咕咚一声,把荔枝大小的七彩珠整个吞进腹中。
江芯怡见得宝珠被吞服,心中顿时升起一阵绝望之感,情绪难抑,也跪下趴在父亲尸首上大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道:“爹爹,爹爹,你死得好惨呀!咱们家的宝珠最终被抢了,芯怡我无力守护,姐姐却不管不顾,呜呜……不管你为其献出生命的宝珠,眼睁睁看着它被人吞服……只因那人相貌英俊,她的一颗心便系在他身上,一口一句恩公,他说什么就什么,完全没将爹爹你老人家之死放在心上……呜呜……”声音悲切。江芯月愈听愈气,最后忍不住刮了妹妹一巴掌,怒道:“芯怡,你胡乱说些什么?”
江芯怡抬起头,抚着半边脸,双眼渗出两滴泪水,哭道:“姐姐,你打我,爹爹刚惨死,你便打我,你便打我,爹爹,我没了你,姐姐又打我,不要我了,我……我不想活了,要随你而去,随你而去去见娘亲……”江芯月十分后悔适才的冲动,拉着妹妹的手道:“芯怡,你别乱想,姐姐不会不要你,失手打了你,姐姐也很后悔!很后悔!你别怪姐姐好不好?”
江芯始挣脱她手,哭道:“不,不,你有了心上人,不会要妹妹了,不会要妹妹了,我要去寻爹爹娘亲,只有他们才疼我爱我,不会打我……呜呜……”江芯月把她抱在怀里哭道:“妹妹,我的好妹妹,姐姐谁也不要,就要妹妹,姐姐一生一世陪在妹妹身边,永不分离。”
江芯怡叫道:“姐姐!”两姐妹跪在父亲身边,抱头痛哭起来,悲戚哭声回荡于旷野之中,青山闻了隐隐为之颤动,树木发出沙沙之声,仿佛在和应。
瞬时之间,天地间乌云翻滚,竟然纷纷扬扬飘下了雪花,一小片一小片落在各人脸上身上,众人如木头般站着,静静看着姐妹俩,听着她俩的哭声,任是再铁石心肠的汉子也不禁心中融化,甚至有人后悔适才不该杀了江名爵,不该抢他的珠子。
突然江芯怡将姐姐推开,站起身往前飞奔,江芯月一惊,连忙站将起来追赶,叫道:“妹妹,妹妹,别走,别走,你要去那里?快回来……”经历巨变、伤心过度的她突然双腿脱力,奔不了几步便一跤摔倒在地。
傻根朦胧中见江芯怡往巨石方向奔去,胖虎瘦龙正候在那儿,连忙张嘴叫道:“别去,别去,危险!”说完便即晕了过去。
汉子见江芯月摔倒,吃了一惊,抢上一步将她扶将起来,突听背后嗤嗤两声轻响,腿肚上微微一疼。万连灿发毒针偷袭得手后跃开丈余,向前飞跑,叫道:“他中了我的万门毒钉,快缠住他。”汉子听到“万门毒钉”四字,心中突的一跳,暗道:“广西万门毒钉天下闻名,今番中了他的诡计,可糟得很。”心知这暗器剧毒无比,发作极快,须得速战速决,当下深吸一口气,飞奔而前,顷刻赶上万连灿,一把抓住,伸指在他胁下一戳,已闭住了他的穴道,抛在地下。
庄稼汉、车夫、掌柜等本已一败涂地,忽听得敌人中了毒针,无不喜出望外,远远围著,均不逼近,要待他毒发自毙。汉子一口气不敢吞吐,展开轻功,疾向庄稼汉赶去。那庄稼汉吓得魂飞魄散,舍命狂奔。汉子赶到身后,右掌击去,登时将他五脏震裂。此掌击出后脚下片刻不停,瞬息间追到车夫身前。那车夫挥动软鞭护身,只盼抵挡得十招八招,挨到他身上毒性发作。汉子那里与他拆什么招,铁臂伸出,待软鞭缠绕上,收臂拉回,神力到处,车夫拿捏不住鞭柄,被夺了过去,汉子软鞭倒转过来,将他打得脑浆迸裂。
汉子连毙二人,脚上已自发麻,此时生死关头,不容有片刻喘息,但见掌柜与老头子都已在数十丈外,二人是一般的心思,尽力远远逃开,以待敌人不支。汉子本来不欲伤人性命,但此时只要留下一个活口,自己毒发跌倒,那就是把自己性命交在他人手里。当下咬紧牙关,手握软鞭,追赶掌柜。那掌柜极是狡猾,尽拣泥沟陷坑中奔跑。但汉子的轻功何等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