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猪头人酋长跪在凯恩的前面,低着头,舔舐着他脚底下的泥土。近万的牛头人战士站在凯恩的身后,肃静地站着。
凯恩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猪头人酋长,这个从同样选择信仰乐无忧的长辈口中得知,就是他将自己未曾见过的哥哥变成了一道菜。
凯恩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猪头人酋长,他静静地从猪头人酋长的身边走过,眼泪慢慢地流淌到脸颊。
唐春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不愿意下令的话,我可以帮你。”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名为屠杀的光芒。
“神说过,他尊重你的意见,改变可以推迟。选择权一直在你的手上。”
凯恩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定:“既定的改革将会如期进行。我的意见不需要被尊重。”
“不,我的朋友,”唐春广站在凯恩的身边,“你的意见很重要。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得和过去做个告别。我已经走在我的道路上了,你还没有开始。”
“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做出自己的选择后,告诉我,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可以帮你做。”唐春广带走了绝大部分牛头人战士追杀猪头人的溃兵去了,他的声音回荡在凯恩的脑海中。
凯恩无助地看着留下的这些牛头人战士,他们有的已经爬到了千夫长的位置,有的成为了凯恩的亲卫,还有的受伤退出后又重新加入队伍中,这些,都是他起家的老班底。“我现在,应该怎么做,你们会怎么做?”
猪头人酋长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
牛头人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困惑地看着他们的首领。“首领,你要做什么就直接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做?”
凯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眺望着血流成河的战场。背后的图腾柱缓慢地滴落着血液,身上的盔甲早已变成了一具血甲。
“首领,你是在困惑那件事吗?”一个右脚有明显缺陷的牛头人战士大踏步地走了出来,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他已经猜到了凯恩的迷茫了。
凯恩点了点头。
“弱肉强食,永恒不变的真理。我们弱小,所以我们受欺负。现在我们强大了,我们就能够欺负别人,奴役,甚至屠杀。我希望,屠杀。”他的声音振振有词。
“为什么?”
“这样的种族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
“齐河,杀了他们,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但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yù_wàng,我们能够平等地对待同样有着礼貌,有着文明,能够和平共处的种族,而他们,不能。”齐河直视着凯恩的眼睛,“首领,您需要一把刀,而我,将会成为您最锋利的刀。不,不是刀,您已经是一把锋利的剑,而我,希望成为您手中的一把淬着剧毒的匕首。对,对,就是匕首,剑无法出鞘的时候,当由隐藏在暗处的匕首毁灭一切。”
“但,但是……”
其他的牛头人沉默地看着凯恩和齐河之间的争论。齐河在受伤的这段时间内向唐春广学习了一段时间。
“我觉得,神不是这个意思。”凯恩无话可说的时候,将一切推给不可能被辩解的神灵。
齐河拿出了一枚晶币。他的老师——唐春广那边有着整整一箱子晶币,唐春广随手扔给他一些。
“为何不让神灵决定一切?你抛出这枚硬币,落地的时候,正面朝上,改变从现在开始;如果反面朝上,改变将会推迟,屠杀将会开始。”
猪头人酋长迷茫地听着两只牛头人的交谈,他不明白双方讲的是什么意思。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自己本打算去做,但拗不过族内长老的决议——杀光所有牛头人。
族内的长老们认为牛头人这个种族存在是上天眷恋猪头人的证明。牛头人勤恳,踏实,稍微强大一点却打不过猪头人。猪头人不爱种植粮食,牛头人能够种植出大量的粮食,并且“提供“给猪头人。如果将所有牛头人全都杀了,那谁给猪头人种粮食?
“不!”
猪头人酋长绝望地伸出了手,企图抓住飞在空中的晶币。
他伸出去的手与身体分离,埋入了地底。
凯恩的脚踩在泥土上,同样紧张地看着那一枚晶币。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光所有猪头人,我愿意归顺你们,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傀儡,我愿意替你们统治所有猪头人,我愿意被种下最残酷的诅咒,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宠物,求求你们不要杀光所有猪头人。求求你们了。”
猪头人酋长将自己的头磕成了被削去皮的西瓜。
齐河走向地上的晶币,单膝跪地,无可奈何地说着:“首领,谨遵您的命令。”
在凯恩打算将晶币捡起来的时候,齐河已经将那枚晶币捡了起来:“首领,这是师傅送给我的唯一的宝物,我可不能给你。”
凯恩点了点头,他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等到凯恩远去后,齐河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猪头人酋长:“你也看见和听见了吧,猪头人不用被灭族了,但你之前说的那些……”
“算数,算数。”
猪头人酋长忙不迭地点头。
齐河把玩着手中的正反两面有着清晰花纹的晶币,自顾自地笑着:“你也应该知道,你是一定得死的。谁叫首领的哥哥在你的肚子里呢!”
每多听一个字,猪头人酋长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他笑了起来,他张开嘴,大声地,狂妄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