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这日,天空中难得出现了一丝丝阳光,不再是阴沉沉的,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积雪还没有消散,房檐上时不时地滴答着雪水。
地面上一片湿滑,马车行驶的时候都是万分小心,否则马蹄子一个打滑,说不准整个车子的人都要被摔下去。
梁君微跟着茌好一起回娘家拜年,光是带着年礼的车就有六辆。
马车上,梁君微看着茌好一脸镇定,便笑着问:“娘子,你不紧张吗?这可是婚后第一次过年回娘家。”
茌好面不改色,把这话几乎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相公,你不紧张吗?这是你第一次跟我回娘家拜年啊。”
有什么可紧张的?又不是没去过。她心里暗道。
可是,时不时的,她就要掀开窗帘往外看看马车已经到哪里了,同时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自己准备的东西都带完了没有。
梁君微嘴角勾了勾,没再说话。
他觉得这样有些小紧张的娘子真是分外可爱。
明明紧张还不承认,让他忍不住想要亲一亲她。
亲她是不可能的,但是摸摸头还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他也就顺心做了,抬手就伸向她的发髻。
可是,在摸到的前一刻,他的手立刻被打飞了。
茌好紧张地拿出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嗔怪地打了一下梁君微。
“我早上辛辛苦苦做的发型,你要是给我搞乱了,我是要打人的。”
梁君微摸了摸被打到的位置,有些委屈地问到:“那我这不是没有摸到吗?你怎么还打人?”
实际上,茌好用力是控制着的,打得他并不疼。
可他就想要逗一逗自家娘子。
可惜的是,茌好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戏,白了他一眼说:“你别幼稚了,我用的力气还没有二十分之一,怎么可能把你打疼了。”
“娘子,你打我就算了,竟然还凶我?”梁君微一改委屈之色,一把拉过茌好,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为夫可是不依的。”
突然车颠簸了一下,只听见砰咚一声。
两根白玉簪落了下来,幸好是地板上铺了厚厚的毯子,才没有摔碎。
茌好低头看着簪子,扶着自己的发髻,慢慢抬头,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弄乱我的头发,我会打人的?!”
说着,她对着梁君微就是一阵狂风暴雨。
“我让你皮!我让你皮!嗯?说了让你别弄乱我的造型!你非得弄乱!你是不是有意挑衅我?!嗯?!”
香梅和香竹坐在车子外面。
听见动静,香竹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帘子。
主子就算想打人也不能现在打呀,要是留了痕迹,老爷夫人看到了多不好。
香梅拉住她的手阻止她,“主子没叫,你就别管。”
很快,就到了茌家。
梁君微率先下车,衣衫整齐,看不出被打过一通。
香梅和香竹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梁君微下车的时候趔趄了一下,走路有些不自然。
这个疯婆娘,竟然打我屁股!
梁君微被打了屁股,气得要死,连平日里亲密的称呼都扔了,直接把茌好叫做疯婆娘。
茌好则是神清气爽,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从帘子里伸出一只手,梁君微原本有些生气,不想扶,可是看了看四周,到底没有这么做。
要是被外人看到他没有扶她下车,外面就要传出他们二人感情不合的传言了。
他轻哼了一声,扶着茌好下车,同时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你等着!回去我再收拾你!”
要不是车厢位置太小,外面有人,他不想动静太大,被外人看到。
他怎么可能会被按在车厢里打屁股?!
虽然不是很疼,但是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被打过屁股,实在是太过于耻辱了。
茌好笑着偏头道:“我等着!”
远远看去,只觉得他们两夫妻恩爱有加。
因着只是回家拜年,所以茌家并没有开正门。
香梅上去敲门,很快就开了门,门房见着她们,连忙对里面道:“是香梅姑娘。”
门内,白妈妈正等候着,听到这话,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从门内出来。
“大小姐,大姑爷新年安康,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小姐他们早早儿地就等着你们呢。”
“大小姐,姑爷,新年安康。”旁边的下人都齐齐道福。
茌好看到她,惊讶道:“白妈妈,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亲自在这儿等着呢?”
白妈妈喜气洋洋地说:“夫人她们心急,特地派奴婢来守着,说是您一来,就遣了人进去报信儿呢。”
说着,她就招呼旁边的小丫头,“晴儿,你手脚快,赶紧去和老爷夫人知会一声。”
“是,白妈妈。”
白妈妈瞅了一眼门口的六辆马车,嘱咐门房让人把马车拉到侧门去把东西卸下来。
香竹连忙说:“白妈妈,我领着他们去就好了。”
听说香竹这么说,白妈妈笑道:“那也成,香竹姑娘对这儿熟悉,那就不用专门人带路了。你自个儿去,那儿有人候着呢。”
茌好和梁君微跟着白妈妈一路走,一路说。
“大小姐您是不知道,您走了以后,夫人和二小姐都瘦了一圈儿。总是不习惯没有您的日子。”
茌好听了,眉头一动,“那怎么不派人和我说?”
两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