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然紧盯着河对岸的绅士,眼泪却不自觉的流出,她泣掇,掩面,终是不知所措。
船慢慢的靠近岸边,上了年纪的船家将桨撑到岸上,吆喝着夏初然和蛮灵离开。
“小姑娘。”夏初然先行一步,船家在身后忽而开口,望着远方,“可不能再哭了,还有好多事情没做,等做完再说吧……”
夏初然带着泪珠转头,船家的视线还不在她身上,短暂的出神之后,船家突然醒悟,望向夏初然笑了笑,“抱歉姑娘,我想起以前坐我船的小姐,她总是穿着和你一样的粉色衫,绣着的杜鹃可有意,哎,只可惜好人没好报啊……”
船家似是感慨,他在这片水上四十年,看到了太多东西,那一幕幕的悲欢就像是命运的摆钟,落到哪就是哪,谁也逃不了。
因为老船家的感慨,夏初然稍显迟疑,噙着泪被蛮灵推上了岸。
岸上站着一位“绅士”,远点看是绅士,近点瞧却有些不修边幅。
“绅士”是一位长相阳光的男人,二十岁出头的愣头青,微刺的毛泛黄的竖着,瞧着精神奕奕。只是他的绅士礼装不够整齐,衬衣露在外,西服褶皱明显,脖子上的红领结歪七竖八,傻笑的模样不是那么绅士。
他原本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2oo旁,见到两位姑娘上来,立刻迎了上去,只是看到夏初然哭后,原本阳光灿烂的男子,忽而面色煞白,陡然失惊。
“两位……她……”男子靠近,紧张的问,这个时候到这里的人,只能是他要接的人,可是为什么旁边这位哭的这么难过……
蛮灵看了眼旁边的夏初然,拍拍她的肩膀,将夏初然推给男子,“多愁善感了,快抱抱她。”
男子皱眉,却还是上前将此刻略显娇小的夏初然抱怀里,拍拍她的头,不停说着“好了好了,给你买糖葫芦”
男子可能很会哄人,三两下夏初然就不再哭泣,抬头望着他,目光流转,四目相对。
蛮灵想这是什么情况,她就是顺水人情推推,还对上眼了?
接着夏初然掐了男子一下,男子“呲”了一声受着,听夏初然哽咽道,“司机先生,我们出吧。”
男子迟疑,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开口夏初然就知道自己是谁,但秉持着良好的态度,他还是移开,往旁边站,做了个请的动作。
回头间男子瞪了蛮灵一眼,蛮灵没看到,乐颠颠的在夏初然身旁。
夏初然怎么猜出他是司机的?男子有些许疑问,在河岸边启动汽车后,转了一个弯,到了前面的桑树小道。
桑树果紫红累累,看起来美味可口,蛮灵缠着要吃几个,夏初然说去镇上买,蛮灵偏不肯依,于是三个人下车,在左顾右盼之后,摘了几个包在手帕里,接着四周的家犬闻风而起,“汪汪汪”的就冲了过来。
夏初然撒腿就跑,一转身,另外两个都已经躲到了车里,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直说他们没义气!
“义气这东西都是拿来骗人的,在自身的利益面前,谁管义气,是吧,姑娘们。”男子乐呵呵的说着,启动了汽车,从后视镜里观察,蛮灵低头吃桑果,吃的满嘴紫红,夏初然呢就摸摸下巴偶尔饶有兴致的看着男子,过了不知多久,久到离开桑树林,夏初然才开口。
“司机先生名谁?是哪里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吗?”
男子乐呵,从后视镜望了望她们,“哦,我叫张三良,你们可以叫我阿良,或者亲昵一点良良都行。”
男子此言一出,蛮灵桑果也不吃了,抬头道,“你脑子门被夹哪边了?我给你敲回去?”
张三良嗤之以鼻,嘀咕了一句,“臭脾气。”
可惜这被耳朵本来就很灵的黑猫听到了,直接跳起来拽张三良的头。张三良被抓的生疼,嗷嗷叫唤,夏初然被眼前的场景吓蒙,啊啊鬼喊,直说要出去。
张三良把持着汽车,在一条人不多的石子大路上左左右右的大飘逸,车上的三人皆很惊悚,当然最怕的还是夏初然,她半个身子都爬出车窗,却硬生生被两个人拽回来。
夏初然慌张大叫,挤到前座,两人还在打架,夏初然云控制一般一边默念阿弥陀佛,一边胆战心惊、鬼哭狼嚎驾驶汽车。
在成功挤掉张三良的驾驶位置后,夏初然演绎神一般的车技,跌跌撞撞将大家带到一条宽广的道路上。
道路延伸向前,由东向西,看不到尽头的远方就在太阳的前面。
后面两位还在打,夏初然一边要求张三良报路线,一边用语言制止他们的胡闹。
原本相当平坦的路程因为两人变得曲折困难,夏初然用尽全力大喊吸引他们注意,又拼了命的控制车。
这条大道明显是新修的,都没什么汽车,更别说什么大型货车,这倒是个夏初然提供了一个好场所,给她这烂到家的车技最后一点面子。
“哔哔!”夏初然看到不远处的路上有个金少年低头走过来,而且越来越靠近中线,她对自己的车技实在不敢恭维,赶忙按喇叭提醒他。
可是少年耳朵上带着随身听,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下却并不停下,夏初然控制着方向盘,慌乱的踩动离合和刹车,在千钧一之际猛地停下。
顺便把后面两个闹腾的直接甩到了前面。
车停稳后,夏初然回头白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耐摔,随后赶紧下了车。
“孩子孩子!”夏初然跑到金少年侧,金少年可能也被夏初然的车技吓到了,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