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一路上跟在夜戈后面,没有说话,视线偶尔落在夜戈那颤颤巍巍的小身板上。
不久之后,夜戈带云月穿过一处丛林,到达一处苍色的山岩脚下。
一处破烂不堪的古宅,坐立中央,宅后一片竹林,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
丛林四周散着原始森林的气息,四周树木基本被毁灭性的的力量轰倒在地。
夜戈带着云月穿过破烂的古宅,进入在竹林,走了好一会。
竹林之后,一片小水潭,水潭上是一处气势单薄的瀑布,瀑布的周围的岩石似乎已经坍塌,在瀑布顶上截住水源。
瀑布顶上的水被迫朝着岩石的两边坠落,瀑布中间开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间隔。
瀑布里面似是幽深的山洞,洞口被密密麻麻的翠绿藤蔓封锁,看不清洞里的景象。
夜戈在水潭边,原地踌躇了许久,云月“威胁”后,夜戈才带着云月走到水潭对面的洞口。
不过却没有让云月进去,而是让她现在外面等。
夜戈刚进去不久,山洞里传来一阵凄凉的惨痛声,在洞里此起彼,久久不曾停歇。
“啊——啊——啊——”
凄凉,哀鸣,带着沉浸在深渊中的愤恨以及无奈,汇聚在凄惨的痛叫声中。
那种悲鸣,那种惨痛的叫声,仿若没入锋利的针池,被尖针渗入全身。
痛不欲生!
云月听到那阵叫声,刺的灵魂深处隐隐作痛,
“啊——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救不了我的——啊——”
惨痛剧痛的哀鸣声的生源处,一名男子,看见进来的夜戈后,原本的哀鸣变成扬威的嘶吼,沙哑的声音带着历经悲凉的沧桑。
云月在洞外心微微震,那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和痛不欲生的惨叫,她知那人定此时定是生不如死。
云月收好气息,缓着脚步,无声无息的走进洞里,不断靠近声源处,走动间也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
突然里面的吼叫声,暂停了下来,洞内顿时一片寂静。
云月在黑暗中,适时的停下脚步,呼吸也自觉的放缓。
四周石壁上水珠落地的声音,清晰可听,越往深处,渐渐听到夜戈哽咽声。
云月悄无声息的移动到刚好能看到两人的地方,躲在在里面两人看不到的角落。
微亮的光线中,云月抬眼便看到夜戈,视线往前,夜戈正对着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两臂被铁环扣住,所在身后的石壁上,发丝凌乱,俊秀的容颜被剧痛折磨到有些扭曲,唇角被咬破的血肉模糊。
瞳孔目眦尽裂,隐约可见那破烂的衣袖下,经脉隆起,里面似是有坚硬的东西流过,折磨的男子扭曲的面容,剧痛到了狰狞。
“啊——”
洞内再次响起一阵剧痛的怒吼,那是万箭穿心的剧痛,那是经脉尽穿的折磨。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你救不了我的——杀了我——”
他的心脏,五脏,六腑,他的经脉,他的骨骼。
仿佛被人狠狠猛搓,痛到撕心裂肺,痛到生不如死。
他痛到只想一死!
“不要!”
瘦小的夜戈,猛然发出一阵与他旗鼓相当的怒吼,同样撕心裂肺。
夜戈拳头狠狠窜着,身子剧烈抖动,猛然抬头,瞳孔狠缩,狠狠的看着被剧痛折磨的男子,“不要!不要逼我!”。
夜戈那清和的眼眸,染上深渊般的暗沉,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瘦小的身子无力支撑,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不要——不要逼我啊——我怎么下的了手,你叫我怎么下的了手?我都已经拿来了冰心莲,你为什么还要我杀你?为什么你就只要我杀你?不要我救你啊——哥哥——为什么?”
他都已经尽了全了,卖掉了所有东西,为他人卖命,换取钱财,求得无数神药,就连最后身无分文时,他都从来没有放弃救治。
而他每次得到却是要亲手杀了他唯一的亲人这种要求,他为了什么才坚持下来的。
夜戈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那种心痛,同样是撕心裂肺,万箭穿心。
男子看见地上痛哭的夜戈,狠一咬嘴唇,咬到溢出血来,理智才从剧痛中微微拉回,痛哭道:“没用的……夜戈,我都说了你救不了我……你救不了我的。”
绝望眼神,绝望到扭曲的神情,绝望的语气,早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他只想一死。
男子痛苦到剜心,只因他要隐瞒一个真相,他和夜戈从小一起长大,他也将夜戈当成亲弟弟,但他却不是夜戈的亲哥哥,不仅如此,他还是异士!
夜戈懂事之后他再也没有用过异术,夜戈当他是常人,而夜戈却是武者,这些年跟他在海澜国生活,受尽了部分异士的欺凌,他怕动用异术被夜戈发现,只能暗中保护夜戈。
对于明里的欺凌,他只能看着旁观,夜戈越来越讨厌异士,他就越难开口。
前不久,夜戈去执行任务,他暗中跟去保护,夜戈进了异术陷阱,为救昼戈,他自己中了那个异术,于是导致了如今这般模样。
他没有告诉夜戈他中的异术,说是中毒,无药可救的那种毒,夜戈就带着他四处找神药名医救他,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部分异士,是绝对无法解的,他早就不报任何希望。
他要是和夜戈实说,夜戈肯定无法接受,他们兄弟之间也会开出裂痕,若是如此,他宁愿一死了之。
痛哭中的夜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