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他跟了上去。
结果……
西楚墨久满头黑线,这人翻人家墙头不说,还偷挖人家埋藏的酒!
偷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人家抓住,拿扫把打!
这人简直了!就从来没见过比他还不靠谱的人!
唐唐一国太子,像什么样子!!
西楚墨久实在是想转身就走,告诉自己不认识这人!
“臭小子!老子就知道是你!!你跑个屁!!给老子把酒放下!放下!!”
“不是啊老头,你讲讲道理!咱们说过酿好平分的,我这不还没喝几坛呢吗?你用得着这么防我?”
“你还说!你还说!老子地窖里头的酒,你偷喝了多少你自己说!!”
“也没多少啊?百八十几坛的,你酿了那么多,我才喝了那么一点儿,你用不着追着我满院子打吧?”
“放屁!老子才酿了三百多坛,你一下子消灭了将近一百坛!还敢给老子说你没喝多少?!你站住!给老子站住!你个小王八蛋!!”
“你当我傻啊,站着让你打?”
那袂袂白衣的少年直接跃上墙头,提溜着几小坛子酒挂在脖子上,回头冲着下面气急败坏的糟老头,咧嘴一笑,明媚如朝阳,璀璨如星河。
那是西楚墨久不曾见到过的微笑。
如此纯真,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如此调皮,像个把长辈气到牙痒痒的小坏蛋;
如此可爱,像只偷了鸡,得意洋洋的小狐狸;
又如此漂亮,像一道阳光,劈开阴霾,射入他眼里,扎在他心里。
“再见啊老头儿,明个儿我再来——”
“给老子滚回来!!”
白眉白发,一身短布衣的健硕老头儿,踹开自家那木门飞奔出来,冲着跳下墙头就跑的少年咆哮。
那气急败坏外加怒火中烧的暴怒模样,简直就跟一头盛怒的狮子一样。
“哷哷哷——”
白衣少年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老头儿吐吐舌头“不可能!”
“啊!!!”
老头儿气的直跺脚,飞毛腿似的追过来,边跑,还边眼尖的看到巷子里还站着一个墨衣少年,隐约的像是西楚家的小子。
“嘿!小子!给老子把那小王八蛋拦下来!”
西楚墨久嘴角一抽,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拦?
这可是两头不得好,一头是本就不待见他的殿下,另一头可是连他爷爷都敢指着鼻子骂的胥爷爷。
这两个人是到底怎么搅和在一起的?
可他站在巷子中间,夙浅要是过去的话,他绝对要让道,也就这片刻功夫,夙浅风一样的跑到他面前,瞪眼“让开!”
西楚墨久脚步挪了下,显然是要让开的,不然俩人就撞上了。
只是。
“你敢!”飞奔过来的老头儿瞪眼“你要是敢让开,老子让西楚凌天那王八犊子,吊起来打你小子屁股!!”
西楚墨久……
就这片刻的停顿,夙浅已经停在他三步之外,而那老头儿也追了上来,抄起鞋底儿,就朝夙浅后脑勺打去。
夙浅脑后长眼,歪头避开,冲着西楚墨久磨了磨牙“你是不是欠收拾?!”
“嘿!老子看你才欠收拾!”老头儿拽住夙浅的耳朵,阴森森的狞笑“跑啊,你到是跑啊,怎么不跑了,继续跑啊,看把你能的!”
夙浅嘶嘶抽气,这死老头还真下的去手!
“咳——”
西楚墨久忍俊不禁,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笑。
“笑屁笑!”
夙浅抬脚就朝他踹去“滚蛋!看见你就没好事儿!”
“怎么,还认识?”老头儿又拽了拽夙浅的耳坠子,这才松开,颇有些古怪“这小王八蛋谁家的?”
西楚墨久眸光一闪“姑姑的孩子。”
老头儿一怔,片刻后猛然拔高声音“你说谁?!”
“姑姑。”
老头儿不可思议的把目光定在夙浅身上,尤其是在她喉结处扫过,然后整个人都阴沉了下去,双手背后,隼目莫测“糊涂啊——”
西楚墨久蹙眉“胥爷爷?”
老头儿深深的看了眼满不在乎的夙浅,看着她仰头灌了一口酒,眉目张扬肆意,姿态嚣张不羁,明明是个女儿家,却能够做出比男儿都潇洒的举动。
仿若注意到他的目光,夙浅歪头,勾了勾唇角“她不是糊涂,她是自私和愚蠢。”
可不就是自私吗?为了固宠隐瞒性别谎报,当尘埃落定之时,她才告诉自己的父亲,这是个女儿,不是儿子。
可那时,什么都晚了,孩子,圣上见过了,名字直接赐下了,且当场宣布为太子……
西楚月瞒天过海的本事,当真不小!
老头儿眉心一跳,想说什么,终是叹口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回去吧。”
老头儿摆摆手,转身朝自家走去,看来他要找西楚老头儿谈谈了。
一头雾水的西楚墨久“到底是何意?”
“关你什么事?”
夙浅没好气的翻他一眼“还不让开?想让老子揍你?”
……
这什么烂脾气?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翌日,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夙浅打着哈欠,坐在桌子旁喝边水,只是那茶水刚入口。
她散懒的眉眼,忽的厉光一闪,却又不动声色的把茶水咽下去,顺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浅啄饮。
唔,这谁啊,这手伸的够长啊,能在顾容止围成铁通一样的太子寝殿下药,且还成功送到她面前,这本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