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喜言表。
言则出口成章,展露文采韬略、胸襟与抱负。
表则仪态端庄,言随身行。
言表相合显德行,展风华,追绝代、圣人。
观诸位文士沐浴朝阳、难盖一脸晦暗之色。
微风吹过,诸人发丝轻扬,披洒在脸上颇显狰狞模样。
却又人人垂首低眉,目光闪烁、夹带着愤懑之色。
这帮文人如此不堪,实乃废材、有辱文人风骨,一无是处。
文辩不过王宏反被王宏所辱,逗留下来幻想报复王宏?
还是想报复刘某?
刘德被袁术拂袖甩开、一个趔趄靠在扶栏上,借站稳身形之际巡视诸人一眼,心中了然、不屑一顾。
遂抬手捏着耳垂,转脸堆笑,笑眯了双眼,见袁术背负左手于后、傲立在右侧三尺之外。
而他的右手捏着金丝镶边的锦袍袖口、摁在凸起的大肚皮上,伴随微风轻轻拂动。
衬托出他这方脸大耳,浓眉烁目,沐浴朝阳飘淡金发丝的面容,怒而威慑,不加掩饰,真霸道。
仰仗四世三公的萌荫、作威作福。
这袁术幻想招摄王宏为己用,扩大名望、以便招贤纳士,为他某私舞弊?
做梦?刘德内心腹诽,遂缩手离开耳垂、向他抱拳拱手行礼,晃动着一对垂肩大耳,咧嘴笑道:“袁使君旁听动怒,刘某惶恐,还望使君明鉴?”
说着话松开手、微侧身向诸人一引,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几位文人曾向王宏发难,追责王宏为青天楼题词作赋、辱没圣人,
现如今、王宏的才华人皆称道,如日中天,
可见这几位文士追讨王宏、自欺其辱,
因而,他们心存怨恨,把这碧金剑出世翔空、吸纳彩霞云雾、吟空展灵宝、万里朗朗、千古难见的奇景,强加在王宏身上,
此为欲加之罪,王宏身陷密室、何患无辞?
更兼碧金剑灵宝降世、有德者居之,
王宏虽才华出众,但怎能与袁使君德才兼备、相提并论,获得灵宝认可?
使君明鉴?”
“嗯!”
这话中听,袁术见他笑逐颜开、一脸福相、言辞诚恳、不似惺惺作态的模样,顿觉神清气爽,嗯了一声。
遂甩袖负手而立,微侧身、挑眉睥睨诸人背躬垂首、颤悸在微风之中,就差没跪地乞怜的惶恐姿态,更信了一筹。
移目碧金剑盘旋于空、缓缓下降、双眸闪烁,咧开嘴说道:“本君驾到、碧金剑翔空恭迎,
此乃兴我袁氏之大祥之兆,本君幸得碧金剑光耀门楣、旨在今日,
敦琼何在?”
“公子!”
敦琼踏前一步、立于袁术右后侧,手捂左肩伤处、躬身应道。
袁术松手向他一拂,遂指向碧金剑说道:“本君着你率人恭迎碧金剑回归,不得有误,
待你取回本君的碧金剑,本君赏你进入参天楼密室、修炼七日。”
“谢公子赏赐,属下纵死也要迎回碧金剑、供公子把玩!”
敦琼躬身应诺,说着话背躬后退三步,临转身时、环瞪灯笼眼逼退了刘德,迈步与他擦肩而过、走下楼去。
刘德笑退三步、微微欠身恭送,自知打狗看主人、不与这厮受激冲入密室拿捏王宏向主子邀功、反受其辱怀恨在心,狗仗人势找茬生事,不与他计较。
暗忖敦琼莽夫是最后进入密室、见到王宏的人。
若是王宏果真遁出密室,逍遥在外。
尚不可估量他有没有损毁密室内的碧兰花。
无论是王宏掌握着奴役契约书、还是损毁碧兰花之后逃到外面,都干系着自家性命。
如今这袁术…刘德思及此处笑意更浓,遂上前一步,晃动着一对大耳,向袁术抱拳行礼,恭维道:“袁使君鸿运高照,感召碧金剑迎驾,
此乃大吉之象,千古仅有,
此等异象必然是昭示使君执掌灵宝碧金剑,光耀袁氏、盖今古的吉祥之兆,真是可喜可贺,
值此喜庆时刻,袁使君何不移驾密室收降王宏、供使君驱策,喜上加喜?”
“嗯,如此甚好。”
袁术听着顺耳,见他笑逐颜开、说着话抬手躬引,顿觉神清气爽,飘飘然的甩袖背手、迈步走下他恭迎的梯道。
刘德恭送他越过身位,侧头、晃荡着一对大耳,收敛笑容,挑眉睁目警示诸人一眼,遂转身走下楼去。
诸人虽未抬头触怒袁术的虎须,但人人皆在偷眼打量刘德的嘴脸,见二人走下楼道、愤懑议论。
“刘德无耻之尤,变脸如翻书,真乃十足的伪君子、两面三刀之徒,踩着我等的脸面攀贵,真是可恶至极!”
“谭兄言不尽然,想那袁术文武才疏,且好大喜功,
此番被刘德设计不足为奇,奇的是一旦他们砸开密室,不见王宏本人,必生祸端!”
“刘兄言之有理,我想王宏现已泛舟湖上、喜得碧金剑,
此事原本与我等无关,但碧金剑吟空、必然惊动了五夷山外围的正邪高手,
一旦这些先天高手云聚此处,视我等如无物、恐生祸事!”
“这话在理,先天高手向来自视甚高,视我等文人如蝼蚁、任意蹂躏,
看来我等唯有受辱退走一途,来日再找那刘德与王宏…”
诸人小声热议起来。
当其中一人见敦煌高原烟尘四起,滚滚飘来,回眸其他方向风起云涌,似有人影踩踏在古木树癫上飞掠,惊呼一声“四方云动,吾命休矣。”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