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晟泪眼朦胧看着她,接着唱下去,“……又买鞋子又买包,她逛街不嫌累……”
她掉下眼泪来,与他共同唱道:“嘿!”
“姐……我是承宗,我来了……”万晟哭道。
“什么金勾婊……你又调皮了,那是jinglebells……”池净任由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掉,大脑已经彻底无法正常运作。
是承宗啊……
有一次,她教他唱《jinglebells》,他故意唱成“金勾婊”“金勾婊”,小小年纪十岁不到,都不知道去哪里学来的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把她气得够呛……
那次,她一口气把他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二次元三次元四次元群给退了个精光,只留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群。
是承宗啊,是承宗呢,否则万晟一个古人怎么可能会唱“金勾婊”!
她梦了多少回,哭了多少回,祈求上苍多少回,哪怕以性命换取见承宗最后一面也愿意!
如今,猝不及防地……
承宗来了?
“承宗……”她愣愣地唤了声,顷刻间所有事物都远远离去,天地间只余下眼前这个身形挺拔的少年,与他的那一声“姐姐”。
匕首被夺下了,她毫无所觉。
双手都被虚通钳制,用绳索捆住了,她依然毫无所觉。
她的一双眼睛贪婪地看着池承宗的眉,眼,泪,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与事。
接下来,她看着他掏出帕子,一点点地拭去脸上的泪,突兀地笑了。
那笑,轻松又释然,就像上一刻还在心痛如绞地哭喊着“姐姐”的人并不是他。
“承宗,你怎会在这?”池净迷茫道。
“池净,对不住了。”万晟朝她深深地作了一揖。
池净脸色刷地白了,瞬间明白过来。
他不是承宗,他是万晟,他在做戏,他在假扮承宗……
他骗她!他竟假扮承宗骗她!
“不可能!”
他怎么假扮得了承宗?那首歌分明只有穿越者才会哼得出来!池净一头撞开虚通,看也不看虚通半眼,冲了上前,“你不是他!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首歌,你怎么知道那首歌的!”
吼到最后,已然是竭嘶底里。
万晟背过身去,“就当是我对不住你吧。”
“你告诉我!告诉我!是不是承宗来了,被你发现了?被你藏起来了?他在哪?他在哪?”池净哭叫着又上前撞他,她的手被虚通捆了个结实,就连揪着万晟的衣领责问都办不到。
但万晟仍没有回过头来,也依然没有只字片语透露出来。
池净再次撞开伸手来抓她的虚通,“噗通”一声跪下了,不断地磕头,“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你一定见过了承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只想知道他平安吗!”
是魂穿,还是身穿?容貌有没有变化?如今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
她真是糊涂,糊涂!她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的!前面有苏宝穿越了过来,紧接着又是她池净,那么承宗也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稀奇,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她呢,一心只想着替赝品打天下……
她竟不曾想过派人去搜寻有无承宗踪迹……
她竟蠢钝至此!怎么对得起爸爸和妈妈!怎么对得起承宗!
她竟这么蠢啊!池净赎罪般对万晟磕着头,额头大力地磕在地上,“咚咚”作响。“求求你,万少爷,求求你告诉我,我弟弟在哪……”
她的弟弟,爸爸妈妈用性命护着,却被她弄丢走散的苦命的弟弟在哪?在哪?
“你告诉我,我就算现在立马死掉。我也瞑目啊!我别无所求,别无所求啊万少爷!”
她专心致志地磕着头,一下又一下,眼泪随着她起伏的动作随风飞扬,她的整张脸除了眼睛红得像得了病,其余白得半点血色都没有。
就连虚通也难得地站在一旁,看着狂乱的她,没有下一步动作。
“有一次,我路过你的营帐,听到你在哼这首歌。”万晟终于不忍,转过身来,怜悯地对她道出真相。
池净猛然停住磕头的动作。
虚通趁机上前,用早就预备好的手帕往她鼻间一捂,池净便栽倒在他怀里。
他脸上喜色顿现,二话不说,单手扛起她,脚下一跃,远远飞离了万晟的营帐。
将离赶到万晟营帐的时候,只看到万晟手里捧着一杯茶出神,身旁的器具一片混乱,地上还有显眼的血迹斑斓。
那是谁的血?是谁的?净净出事了?
将离一把提起万晟,“净净呢?净净有没有来过这里?”
“池净……”万晟抬起头来,眼里有些茫然,“她被虚通抓走了……”
“多久了?”果然中了虚通的计……将离心里一阵发疼,怒气冲上了头顶。
“也没多久……就、就一刻钟……她,她护着我,让我先逃……我不肯,后来那道士……”万晟似乎有些后怕,带着抖意,组织着零零碎碎的语言。
净净将万晟视若亲弟,就连小鱼与顺姑的死她尚且耿耿于怀,对万晟以命相护,此时于将离看来半点也不出奇。
“净净有没有受伤?”将离急声道。
“伤了手臂,但不是很严重。虚通、虚通迷晕了她,我,我不是虚通的对手……”万晟垂头丧气模样。
“那我问你,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没留意……我对不起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