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舅妈这话一出口,几乎是顿时就弄得老人家的面色不好看了。
不过,未等老人家自觉失言的站在那里,讷讷的准备说些什么,任若溪就已经看不过眼,出声和她母亲争执。
“妈,有你那样对我奶奶说话的吗?我读书是为了我自己,谁告诉你了,我以后一定要嫁个金龟婿?”
任若溪站在自家母亲面前,叉着腰,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已经气急了。
偏生任家舅妈浑然不觉,她站在她的身边,嘴里继续唠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长大了,又不准备做什么生意,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再说,女人这一辈子的本事,谁不是在自个儿结婚之前,好好挑挑拣拣,然后再找个男人嫁了,就得回去待在家里准备生孩子。”任家舅妈说这话的时候,无非是在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劝着自家女儿。
但是无奈,任若溪并不打算领她这个情。
原本静默坐在一旁的任安,兴许是察觉到了自家妹妹的烦躁,他这时不由朝她飘过去一个宽慰的眼神,然后微冷着声音说道:“妈,你这话过分了。”
“凭什么我们家若溪靠自己就不行?干嘛非得要去靠外面那些不靠谱的男人?”
“那敢问你这又是什么话?在你的认知里,到底什么才叫做不靠谱的男人?”任家舅妈明显听出了自家儿子这是在抓住她的话柄说话,当即就不乐意了。
她不禁脸色一沉,唇角一抿,盯着眼前这明显已经比她高出了半个头的儿子不说话。
任安一见自家母亲又是摆出了那副不说个清楚不罢休的要命架势,反而眼神一冷,头一偏,已经不打算再跟她继续争下去。
无奈这时,早已站在一旁的任家外祖,却是只能叹息着出声。
她神色略微黯然的转眸,刚想把手里收拾完的碗筷,一起放进碗柜里去,却不想,就在这时,他们家的门铃竟然响了。
任家舅妈纳闷儿,“会是谁啊?这个节骨眼儿,你们爸爸应该还在学校啊。”
任若溪摇头,任安不理。
于是,任家舅妈只能暗自按捺着自己心中的气性,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让她惊讶的是,“芳梅?远志?”
“你们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想起过来了?”
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任家外祖一听,赶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碗筷,一脸兴奋的迈步跟了过来,冲着大门那边说道:“是芳梅回来了?”
“你们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儿?”
任家舅妈一听家里老太太见了他们家女儿,便是这么副兴奋地姿态,心里难免多多少少有些不满。
不过,她终归是当人儿媳的,即使心里再不满,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在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明说些什么。
九寒母亲一见开门的人是自家嫂嫂,也难免愣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反应过来,笑说道:“妈,嫂嫂,你们干嘛?我们只是平日里过来串个门儿,你们搞得这么紧张做什么?”
“还不是前些日子我听了我家九儿在说,咱们家若溪和她安表哥,这段时间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吗?她呀,也想过来凑个热闹。”
任家舅妈一听完陆母的这番说辞,忍不住下意识的撇了撇嘴。
然后,还不等她在心里多嫌弃些什么,九寒的小身影,就从自家父母的身后,冒了出来。
“舅妈,好久不见。”九寒这时候眉眼弯弯,明明是正笑着在跟她打招呼。
但不知道为什么,任家舅妈就是被她那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个“咯噔”,连带着唇边的笑,也多了几分勉强。
“九儿来了,快进来吧。”
“你们这一家可是自打今年过完年之后,可是已经好久没有来我这里了。”
任家舅妈这番寒暄的话,九寒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总之,突然出现的他们这一家人里,现在就数她笑得最像样。
任家舅妈动了动嘴唇,明显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这时的九寒,并不打算再给她这样的机会,已经十分自然地接过她的话头,说道:“正是因为许久没来,所以这两天,才赶紧过来看看呀。”
“舅妈,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在不欢迎我们吗?”
九寒这话一出口,立时就引来陆父一声训斥,说道:“你个小孩子,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刚巧,今天你一直想要见的安表哥和你若溪表姐都在,你快自己找他们玩儿吧。我们大人可是有正事要谈。”
然而,对于陆父这番话,九寒也并没有急着接口。
她先是模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自家舅妈的脸色,然后在满意看到她眸底的一些微妙变幻之后,这才缓缓走进屋。
九寒一进来,自然是先和最熟识的任若溪打了声招呼,接着,又唤了声“安表哥”,就开始模样乖巧的端坐在一旁,陪伴他们在房间里静默的看书。
他们三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待了有多久,直到任若溪再次从书本中抬眸的时候,便见她许久不见的小表妹不知从哪里端了个躺椅过来。
这时,她正模样慵懒的躺在上面打盹儿。
任若溪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逗逗她,但又怕真的对她打扰,便一直按捺着没有说话。
但这却是架不住九寒的五感洞察能力实在太强,在任若溪从书桌旁往她身边走的第一瞬间,九寒其实就已经感受到了。
不过,这个时候,正如任若溪所见到的那样。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