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断的前行,浓雾开始变得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散。宁无忧心想:“难道自己这就通关了?”
到底是异想天开,宁无忧才刚刚有了过关的念头,只见丛林深处蹦出了几头黑乎乎的东西,看那雄壮摇摆的身姿,听那“咯咯”的叫声……
“你他妈有完没完!!!!!!!!”
宁无忧这一声叫骂,比之前任何一声都来得响亮,硬生生将高树上的停留的唯一几只落脚的小鸟,都给吓得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有没有搞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宁无忧惨白着一张脸,额头不断涌出冷汗,这一次再也不想逞强,掉头撒开脚丫子就跑。
那黑乎乎的几头不是别的,正是深林之中的野猪。
这世上能让宁无忧如此花容失色的,恐怕也只有野猪了。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宁无忧十一岁时偷偷和叶询溜出逍遥谷猎奇,被野猪给拱过,至今背上都还留着昔日的伤疤,像条蜈蚣一样,长长的一条。
关键被野猪拱了也就拱了,留疤也算了,事情还不止如此,之后为了惩罚宁无忧私自出谷,逍遥道尊第一次在他面前勃然大怒,罚了他整整一个月在戒厅面壁思过!
宁无忧这样活像个窜天猴样的人,无聊时遇见只蚂蚁都能聊上半天,生平最受不住的便是被禁闭了。
戒厅那一个月暗无天日的时光,一定程度上,在年少的宁无忧心里添上了一笔抹不去的阴影,以至于后面不管是看见野猪的身姿还是听见猪嚎,通通都是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没有仙门世家子弟该有的镇定和泰然。
这一次也不例外,宁无忧前一刻面对走尸,还是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年少轻狂,此刻却像个被针眼扎过无数遍的泄气皮球,软趴趴的,任谁都可以随意揉捏。
更为通俗地说,那就是他怂了,彻彻底底、从头到脚地怂了。
野猪大多爱好集群活动,许是因为这云水间后山的山好水好,这一次出现在宁无忧眼前的七八头野猪,个个长得彪悍强壮,向上翻转的獠牙更是长上了天,看上去极具杀伤力。
宁无忧吓得双腿发软、后背发凉,直到野猪群低着头,刨着强劲的蹄子朝他这边奔跑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再不跑就要‘凉凉’了。
腰间的逍遥铃因为剧烈的碰撞不断发出“玲玲”的声响,只不过这一次它好像失灵了一般,不再发出红光罩着宁无忧。
是了,逍遥道尊的灵血只会对妖孽杂碎起到震慑作用,而眼前的这些野猪都是自然生物,既不是妖魔,也不属于鬼怪,自然而然的,逍遥玲会失去作用。
耳边的风呼呼而过,宁无忧一边跑一边想着:这第二关还真是够绝,不诛人却诛心,是个人都会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换而言之叫做心障,打从他们踏入这第二扇拱门开始,想必就中了那欧阳氏布下的道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过来,起开起开,啊啊啊啊啊!”
周围的急速倒退的景物消失的速度开始变慢,宁无忧越跑越喘,野猪却是越追越凶,眼见自己的屁股就要被野猪那尖锐的獠牙给怼上了,他脑筋飞转,最后灵光一闪,左右顾盼了几眼,挑了前方不远处一颗最粗最高的树,跳起便是一顿狂爬,灵活程度堪比常年生活在这深林中的猿猴。
“咯咯咯咯咯咯……”
野猪群在树下不断地嚎叫,甚至粗暴地用头撞击树干,试图将树上的宁无忧撞掉下来。
宁无忧朝下望了一眼野猪群,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加快了往上爬的速度。
本以为爬的只是一颗比其他树干稍微粗一点的普通树,不曾想,宁无忧误打误撞,竟被他撞破了欧阳氏布下的法界。
果真如之前曲项所言,这欧阳氏的子弟,有不少都隐匿在迷雾林之中,以备及时救助那些求助放弃的进修人员。
站在树顶一根横斜树枝上的,是一个穿着红穗黑衣的少年,腰间插着一管白色骨笛,眉目如画,瞳孔颜色微微绽放着缕缕蓝光,剑削的脸庞有如凝脂,不说吹弹可破,却在那暮晓时分的柔光里,散发出一股特有的冷俊气质。
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宁无忧窥见在沐浴的欧阳蓝!
正应了那句古话,冤家路窄。
欧阳蓝明显也没料到宁无忧会爬上来,眉宇蹙了蹙,转身便欲跳至其他的树干上去。
宁无忧前一秒还在想自己到底要在这树上和野猪耗到什么时候,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欧阳蓝。
这不得不让他相信,欧阳蓝简直就是上天扔给他的救命稻草,而且是一根特别优良的救命稻草。
说时迟那时快,宁无忧手脚并用飞速往上攀爬,一边爬还一边在嘴里嚷嚷着:“凌风君凌风君!”
欧阳蓝听若未闻。
宁无忧又道:“欧阳凌风。”
欧阳蓝继续泰然自若地准备离开。
宁无忧急了,大声喊道:“欧阳蓝!”
欧阳蓝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的含霜剑握了握。
宁无忧立马转换了语调,甜酥着口音,唤了一声:“蓝哥哥。”
欧阳蓝站在树梢末端楞了一下,终于顿足回首,俊俏的脸庞不带一丝表情,冷冷地看着宁无忧。
宁无忧连忙解释起来:“你别这样看着我,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直呼你的名字的。可是你一直不理我,我也是一时心急……”
宁无忧低着个头,语气颇为诚恳,还略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