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斌也笑了笑,把剩下的一点面窝全都塞进嘴里,然后大踏步走进了工地。
方文静母女几个在外面等了将近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一辆不大不小的卡车从工地里开出来,戛然停在唐晓芙母女几个的身边。
唐建斌从副驾驶座跳了下来,对方文静母女几个道:“大妈,你坐副驾驶座,我和晓芙晓兰坐车厢里。”
方文静腼腆的摇摇头:“你就坐在副驾驶座,好给司机师傅指路,我对路线又不熟,没办法给司机师傅指路的。”
唐建斌听她说的有道理,就没有坚持了,一直看着唐晓芙母女三个爬上了车厢,他这才上了副驾驶座坐下。
八十年代的车子少,路上基本不存在堵车,所以唐晓芙一行人坐的卡车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服装厂门口。
唐晓芙从车厢上跳下来,进了门房直接交给看门大爷两包大前门香烟。
看门大爷又不是第一次和唐晓芙打交道了,笑眯眯的接过那两包大前门香烟,把门打开,让他们把卡车开进去。
唐晓芙又带着方文静、小兰、还有唐建斌,找到车间主任,说明来意,一口气买了不少布料。
没人要的人造皮草布头她也拿了几十麻袋。
这次唐晓芙和上次一样,不光拿了纯白的和奶白的,也拿了一些黑色的,棕色的,还有枣红色的、粉色的。
因为方文静曾经跟她提过有人嫌白色的贝雷帽戴在头上不吉利,她在考虑要不要顺应这个时代人们的观念,加一些黑色的,棕色的和枣红色的颜色供顾客挑选,所以这次进货才没有全进纯白的和奶白色。
如果要她选,这种人造皮草最好是白色的做贝雷帽最漂亮。
这次人造毛不是拿一点,所以唐晓芙无论如何都付了钱给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按每麻袋两块钱收的费,然后给唐晓芙开了收据。
因为没有收据是出不了服装厂大门的。
唐晓芙一群人把唐晓芙买的一百麻袋,零头布料全部都搬上了卡车上就回家了。
因为是开着车子去的,来去更节约时间,所以到家的时候,才刚刚九点过一点。
唐晓芙急忙从车厢上跳下来,把门开了,一行人飞快得把货从卡车上扔下来,好让司机师傅赶紧回工地去。
他是趁着工地上午活儿不忙,特意出来帮他们拉一趟货的。
唐建斌感谢了司机师傅一番,司机师傅就开着卡车离去。
唐晓芙母女三个和唐建斌把那一百麻袋的货往屋里拉。
第一间房要做门面,那就只能堆在第二间房和厨房里。
一百麻袋的货,把厨房和里间房塞得满满当当的。
方文静发愁了:“这以后咋做饭呀。”
唐晓芙就道:“先在后院里将就着做吧,等以后布料用一些,厨房就会松动些,到那时再看能不能在厨房里做饭。”
方文静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一行人刚刚忙完,就听到前面房间里有人用武汉话不耐烦的问:“你们这是开门做生意吗?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哎!就来了!”唐晓芙赶紧答道,金主儿来了,得赶紧接驾。
唐晓芙跑到第一间房一看,已经进来十几名顾客,都抬着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那些衣服样品,和身边的伙伴小声交流品评着。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面色不善上下打量着唐晓芙,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中等身材,长相清秀的二十几岁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脸胀得通红,显得非常难堪。
唐晓芙前世也是久经沙场的生意人,一见那中年妇女的模样,就知道她是来找茬的。
那个中年妇女冷声问道:“你就是这个店的老板?”
唐晓芙赶紧答了一声:“老板称不上,我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那个中年妇女冷笑一声:“只要你承认这个店是你的就行了。”
说着,从挽在胳膊上的一个大布包里拿出一些白色的东西不由分说的向唐晓芙狠狠扔去,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卖的什么玩意儿?把孝服卖我姑娘!你她妈的也太黑心了吧,这些孝服你留着自个家里死人穿!”
唐晓芙本能的伸手把那些东西接住,原来是白色的贝雷帽,白色的小披肩,马上就猜到真相,肯定是这位中年妇女的女儿在方文静手里买了这些东西,而她又不能接受女儿戴白色的帽子、披白色的小披肩,所以大早上就来找她的碴儿。
那些正在品评样品的顾客这时都不说话了,全都注视着唐晓芙和那个中年妇女。
方文静唐建斌还有唐晓兰都从里间走了出来。
方文静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白了,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中年妇女身后的那个二十几岁,长相清秀的女青年。
她记得这女青年,她在前两天从她手里买走这顶白色的贝雷帽和这件白色的小圆披风。
方文静气愤道:“我家里卖的是什么?当然是卖的最新款的衣裳了!你眼瞎看不见吗!我怎么就把孝服卖给你女儿了?你见谁家用白色人造毛做孝服过!”
那个中年妇女被方文静堵的一时语塞,随即蛮不讲理道:“白色穿在身上不吉利,反正我们不要,退货!”
唐建斌冷冷道:“不是你说退货就能退货的,我们这里只能接受有质量问题才退货,没质量问题休想退货!”
那个中年妇女见唐晓芙一伙人不少,心里有几分怯意,只可惜武汉人生来一个比一个爱斗狠,不然就觉得自己太窝囊,于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