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刹那,夜天如遭五雷轰顶,全身发凉,亦大感手足无措;而再过片刻,这种彷徨丶无助感又迅速被怨念所取代。
「啊啊啊啊,为何会这样?为了追小仙子,我从人间一路追到妖域,期间开山劈石,过关斩将,吃过多少苦头!却怎会在团聚前夕……才栽在小人手上,功败垂成,难道这都是宿命?」
霎时间,夜天眸泛寒光,拳头紧攥,牙关不停打颤,开始连声咒骂「万崇天,你们这些龟蛋……够反骨的,圣地果然没一只好鸟!当初我因为净了身,一心想做些善举才救你们,但为何好人却总要吃亏,为什么?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开始就应做回魔性的自己,一脚将你们踢进大虚空,永不翻身!」
这瞬间,夜天满怀愤懑,怨念冲天,他不仅想痛殴丶狂虐三子出气,甚至有冲动将这些人的同谋三大圣地,以及整支征仙队都给五牛分尸!
他被人算计,此刻当然激愤,但从另一角度去想,三子却可以自圆其说,指出他们都是逼于无奈才这么做。毕竟名额仅馀三个,僧多粥少,四人中注定要「牺牲」一人,但三子都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最终,万崇天发现只要设计引开并甩掉夜天,其馀三人……便刚好能占去全部馀额,届时也就不用为争位而内哄,考验友谊了,那还不马上依计行事?
「呸,歪理,没有人可替他们开脱!」夜天因此事失去萦池,是终极受害者,自然认为此乃诡辩。他此时光想着如何报仇,已有点丧失理智,不过还好,在关键时刻,总算有人及时出声提醒!
是夜天的母亲哀谣。她已在丹田深处隐伏多时,一直一言不发,但这时似乎真的看不过眼,竟要出来念叨!
「报仇?谁是你的仇人?!」镇香瓶内,哀谣忽而向「儿子」传音,语气还相当重,相当凌厉「哎,你的仇人在现场吗,不断挥拳打空气,他们会感觉到痛?儿子,你不赶紧去找出口,却只顾在此叫嚣,难道真的报得了仇?!」
「呸,这群乌龟,我一定要暴虐他们出气!他们的下场,会比段攸方这渣男悲惨千倍!」
这一刻,夜天眼底发红,头脑发热,看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连「母亲」的当头棒喝亦无效果。要再等很久很久,其火气才终于稍降,得以冷静下来,重新检视起自己处境。
「我……失礼了。」骤然间,夜天似乎有所醒悟,自觉刚才确实表现得不成熟;当务之急,显然不是骂人发泄,而是要先找出口,否则一切复仇之说皆为扯谈。再者,三子此刻只先走一步罢了,却应该未抵口岸,急起直追的话应该还有希望,哪怕它是多么渺茫!
「我很想出去,但到底……该走哪一扇门?」虚空中,夜天一望向那几扇远近不一,却几乎一模一样的水晶门,却立刻感到头晕。
说实话,他稍前拿着地图尚且难辨方向,更何况现在地图没了,只能凭印象,便更完全搞不懂谁是谁,彻底傻眼了。
「唉,若没有向导,就只能逐一去敲门了。但万一我倒霉,每次试都错的话,那得多久才能跑完一整圈?」
夜天眉头紧皱,总觉得光靠瞎猜不是办法,便迟迟没动身;而也在此时,在毫无预兆下,他又再次闻到那股焦糊味道!
「是什么味道?」夜天警惕起来,立刻回望身后的水晶门;他几可肯定,焦糊味就是从门后传来的,而这又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危险!」哀谣不甘寂寞,又再度从丹田深处探首传音,警告夜天「你闻到血腥味,代表门后很可能是『血之界』。这种大凶之地,母亲劝你还是有多远,避多远,否则随时会引火焚身,万劫不复!」
「等等,你先别吵。」夜天却无视了母亲的严正警告,继续飞向血界之门;在焦糊与血腥味当中,其实还夹杂了那股很熟悉的气息,而随着他越靠近大门,气机似乎也越来越浓重,这令夜天极度好奇,心想这神秘人到底是谁?
「嗯嗯,虽然我仍喊不出名字,却肯定是故人!他现在好像遇到了极大麻烦,我决不能置诸不理!」对于此人,夜天有种很亲切的感觉;这令他下定决心,既无视掉母亲忠告,也暂且将小仙子抛诸脑后。现在无论如何,都要闯进「血之界」探究明白,弄清神秘人的真正身份!
「铮铮铮-」
有这种想法的,原来还不只夜天一人;蓦然间,连肩上的天虹仙弓也开始铮铮波动,颤个不停,似乎也能感应出什么。
「如此看来,卡姐应该也认识此人,不然反应绝不会那么大。」夜天眉头一皱,一边飞行,一边装出了思索的神色,呢喃道「这个人我认识,卡姐也认识,那就是说,是我们俩的共同朋友。由此推演,他还能是谁……」
至此,答案其实已呼之欲出了。神秘人的名字其实是外号,将再次在夜天的脑海中闪过,此人就是……金头发!
居然是他,自己久别多时的牛逼战魂!
「金头发有难,我们必须进血域救他!」夜天扼腕。踏破铁鞋,访寻多时,他终于有金头发的消息了,当即立起了眼,既喜且忧。
还记得老侯是如何脱队的?想当天,夜天丶卡琳特丶老侯三人在人界闯仙阶,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却惊觉病土难容三颗命星同时存在,必须有一人要牺牲。。
到最后,金头发被神人以自燃精元为代价,强行从人间转移到妖界中。自此之后,金头发便告音讯隔绝,线索全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