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声不响的蹲坐门前,彷佛已和四周融为一体,当蓝笛终于瞥见他时,可想象心都要掉出来。
「酷姐姐,你好!」那个人终于说话了。
蓝笛心中一凛,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她做「酷姐姐」。
正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大无赖—夜天。
定神一看,才现夜天正跷着腿,坐在一个大木箱上。
「好困啊,累死了……」夜天呵欠连连,还伸了个大懒腰,根本不见得害怕蓝笛。
「见鬼了……」蓝笛脸色变了又变,有感寒毛倒竖,背脊凉。良久,她才惊觉自己身为御婢不可如此失态,便强行回复冷静,点指房间内的黑影低语:「里面的人,是不是那连体的孽障?」
「喂,什么连体不连体的,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这个人是谁……你连我师父都认不出来吗?」夜天装了个鬼脸,指着门后的黑影说道:「呵呵,师父正在闭门静修,不容外人打扰,酷姐姐你还是别进去了,就回外面去喝杯茶,压压惊吧……」
「等等,」蓝笛打断了夜天,指着黑影说道:「这个人就是你们茶居的阁主?」
「呵呵,正是师父—『他老人家』。」夜天特意模仿着三妹的娃娃腔。
「好,那麻烦你让开,我进去跟他谈一谈。」
「嗨,这倒不行!都说了师父在打坐冲死关,『他老人家』不放心,还叫小弟替他守关,谁想进去就打谁的屁股!」
「凭你!?」
蓝笛在巿集「买梨子」时,曾和装成小混混的夜天打过照面,当时完全不觉得他会修练,即使现在知道了夜天是「一叶居」的人,也没有太将他放在眼内。只要房间内的神秘人不动手,蓝笛自命能一掌拍死夜天。
「小鬼,你知不知道你只是个摆摊子的小混混,而在你面前的却是凌月宫的御婢……」
「呵呵!对对对,我只是一个小小小混混。小小小混混连蚂蚁都不如,哪里有资格调戏你们这些打遍九天十地,举世无敌的凌月宫大大呢!?」夜天坏笑连连,语气也相当轻佻。他又向蓝笛勾了勾指头,道:「酷姐姐你说得对,我只是个小杂毛,但如果你连一个杂毛都打不过,还有资格打老大吗?来来来,先过我这一关再说吧!」
夜天胆敢挑衅凌月宫御婢,看来真的不怕给人家暴打一顿。
「哼,你去死!」蓝笛感到两颊有些热。她不想再跟夜天在言语上继续纠缠,这家伙的毒舌太阴损了,再让他胡说下去,哪怕还会抖出一些更难堪的话来,届时自己非要气死不可。
蓝笛决定直接拍死夜天,于是二话不说,随即扬起玉笛子,「霍」的一声向夜天挥斩而下。
夜天没有闪避,还是一动不动的呆坐木箱子上。
「咔嚓—」
玉笛子猛然劈落,如彗星划破长空,要将空间撕开两半。换着是寻常人硬接下来,恐怕全身将要一分为二,但这时只管呆坐、全不闪避的夜天却没有丝毫要龟裂的迹象。
「嘻嘻!」玉笛子扫落,夜天一边笑,同时伸出两根指头,毫不费劲的夹住了它。
到现在,大家应该清楚夜天绝对会修练,而且修为相当不错的说。
蓝笛的嘴巴顿变「冏」状,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夜天才这么抖手一划,便将自己的玉笛子轻易夹在胸前,不论她怎样使劲再推、再压,也不能丝毫寸进,玉笛子被牢牢的卡死了。
「可恶,这家伙原来隐藏得很深!」蓝笛暗暗叫苦,无论她怎样扯拉,玉笛子还是被夜天牢牢的夹于指间,难动分寸。
「哎呀,不用再瞎费劲拉拉扯扯啦,你回去再像我师父般闭关十年吧,现在才这么一点力气根本就不够看!」夜天打了个呵欠,依然夹着笛子端坐门前,任凭蓝笛吡牙咧嘴,舞手弄足的又推又扯,始终分寸未动。
「可恶!」蓝笛暗骂。她这时才现夜天正溜滑着贼眼,似在偷看她的狼狈相,还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便忙不迭变脸,变回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圣女。
「嘻嘻嘻……酷姐姐,看来妳是拔不出这劳什子的了,那该轮到我出招啰!」夜天决定以其之道、还施彼身。此时他左手还夹着玉笛子,便用右手食指向前一点。
「砰!」
刚才不论蓝笛如何费劲,夜天都像大山般难以撼动,但现时夜天只是轻轻一按,蓝笛便轰飞了出去,玉躯刚巧挂在对面的木栏上。
「很刚猛的指风!」蓝笛暗暗咋舌,连忙整理好衣衫,重新站起。冷艳如她,虽然强行压制着自己吃惊的表情,一股寒意仍不自觉的自心底处升腾而起。
眼前这个她一直瞧不起的「小混混」,原来不仅会修练,甚至连其实力深浅都测不透,刚才眼皮都不抬,已经能扇飞一名货真价实的凌月宫御婢。
人间界当下习惯将修道者的实力划分等阶,如果采用这套准则,蓝笛觉得夜天至少比她高出一个大境界。
「想一掌拍死我吗,现在不知道是谁拍谁呢,嘿嘿……」夜天溜滑着贼眼,一步步向蓝笛逼近,脑海亦想象出无数「凌虐」蓝笛的画面。「酷姐姐果然是nuè_liàn成狂,叫妳别进来偏要进来肉测……」
蓝笛一阵毛,从头凉到了脚眼尖。她很后悔一直没看出夜天在隐藏实力,结果被诓了进密地,一旦对方决定关门打狗,或有其他隐伏中的高手现身,她便注定被围观了。
至于夜天刚提及的「画面」,她更是想也不敢想……
幸好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