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夜天换上了那件名贵皮褛,已较能融入角斗场的氛围,至少没先前那麽突兀,不容易引起身边閒杂人等的奇异目光。
就是这样,夜天他们漫无目的地乱逛,很快就迷了路,跌跌撞撞的溷进了一所地下密室裡面。
这时候,夜天又现自己的服饰与四周环境不协调了。
在地下室裡,再不见任何贵族子弟、名门修者的踪影。在这裡,到处都是赤着上身,外型粗犷,打扮不修边幅,说话粗里粗气的八尺勐男。
「咦,这裡是角斗士的『休息室』吧,或许能问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来。」夜天自语。
与此同时,石天凤看见透着无限阳光气息的肌肉型勐男,也不期然的亮出了心心眼,恨不得要向一众勇士投怀送抱。
夜天见状,立即以「师父」的名义制止了她,还着令二妹子留在外面等候,他独自进去寻找线索。
他为了能融入这个圈子,还故意弃下了皮褛和两把仙弓,让外面的石天凤代为保管。然而,夜天的善意却带来了反效果,脱去上衣后,自己的弱点便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
眼前一众大汉,全都是身形魁梧健硕,练就六块肌的角斗勇士;相对瘦弱的夜天,在他们眼中就如蝼蚁蚂蚱,彷彿一根指头就能捏死。
「你,过来!」一名刚勐的角斗者轻蔑地向夜天勾了勾指头,喝道:「你什麽名字,新来的吗?」
「我叫天夜,各位大哥好。」夜天漫不经心的说。
「小子,凭你……也有资格做角斗士?」那名角斗士很不屑的瞄了夜天两眼,正有将他撕开两半的冲动。「嗯……哈哈,我们还是要『欢迎』一下新人,让老子教你这裡的规矩吧!」
也怪不得他这麽躁狂,今晚的角斗选拔大赛,将关乎各人的前途与名誉,因此刚才所有人都在闭目凝神、盘膝入定,调整心理状态,不提防有名小伙子闯了进来,彻底打乱了部署。
「我叫图安,是这裡的老大。你现在不认识我不要紧,很快你就知道老子是谁了!」角斗士推了夜天一下,将拳头慢慢攥紧,道:「小夜夜,和老子练手是你的荣幸,知道吗?!」
「呵呵,小图图,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我小弟弟呢!」夜天扫过图安两眼后,也随口回应了他。
「你说什麽?」图安如被冒犯,眼睛登时立了起来。
事实上,这名角斗士全身长满体毛,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配以其低沉嘶哑的嗓音,一看就知是这裡的狠角色。夜天却不怎麽害怕对方,事缘角斗士在修练界中属于「武者」体系,偏重武技多于神识斗气,修练武技,于一阶「凡登」境界或许还有可为,可是在二阶「炼气」境界之后,其他体系的精神领域突飞勐进,武者们过于单一的功法便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正因如此,角斗者在修练界中并不受各大宗门重视,只有云端城的贵族富户,才盛行将他们的奴隶训练成角斗者。角斗者一来可充当随身打手,也可以参加角斗大赛,为主人争取荣誉。
说到底,角斗士图安虽则身手不凡,初步评估达到三阶初段水平,实力冠绝同僚,也不过是名奴隶而已。他却自恃为奴隶中的老大,目中无人,面对个子小但态度欠佳的夜天,当然不能容忍。
「轰—」
图安力大如牛,一出手就举拳轰杀,一旦击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更何况他的确击中了,出「轰」的一声勐响。
夜天被钉在牆上了吗?
当然没有。
就在图安的拳头快将击中他时,夜天立时身影一旋,灵敏的侧头闪避,就这样轻鬆的避开了。
夜天闪避了,图安却此料未及,重拳直接轰了在石壁上。
「喝吼—」
夜天放眼一看,赫见石壁上平白增添了一道裂缝。不用说,图安刚才爆出的神力非常刚勐,这股力量反作用在自己身上,此刻他一定无比蛋疼。
只不过图安身为角斗者的领,自己的铁汉形象要紧,自然得咬牙挺过去,不能表露出任何痛楚感。然而,他在场的兄弟们却显然是冲动派,眼见老大栽在一个黄毛小子身上,便都杀红了眼,顿时一窝蜂的一踊而上,夜天哪怕要被群殴了。
「打他,打死这小子!」
「敢动老大,这小子不想活了?」
「往死裡打!」
……
「哇噢,悲催啊,各位大大不要打脸!」夜天嚎叫。
这时群情汹涌,连夜天也稍乱了方寸,不得不立即运转玄功,祭出护身光球,挡在自己身前。
「淙淙—」
光球在晃眼间快扩大,幻化成一片圆拱形天幕,将夜天稳稳妥妥的笼罩在内。也在这一刻,狂暴的拳雨已接二连三轰击在光幕上,全部角斗者兽性尽显,要痛殴夜天出气。
「喝吼—」
他们却马上现不妥,拳击光幕,竟然和图安先前击中石壁的感觉毫无分别。晶莹的光幕看似由水生成,精緻而柔弱,实际上却如岩石般坚固,所有想找夜天出气的角斗者,霎时间都现中伏。
「哎哟,痛死老子了……」
部份角斗者不如图安般坚毅倔强,也不太重视颜面,此时只感到拳头快要崩碎,剧痛无比,便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不加掩饰。看似不堪一击的湛蓝水幕,竟比顽石坚牢!
「哼,侍卫长果然好眼光,我们服了。」随着众人纷纷后退,作为老大的图安也向夜天伸出了手(他的手即使没有骨折,也仍然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