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并没有因为公安系统得到整顿而有所喘息,新的执法机构换了血液,他要做的是让这些新鲜血液流动起来,一一与公安系统的头头脑脑门进行谈心交流,给了他们一个任务,就是彻底肃清顺河县的社会闲散人员,不介意借着这一次的风暴来一次属于顺河自己的严打。
新上任的公安局长姓蒋,叫蒋俊,刑侦出身,业务能力出众,正好刚刚上任,迫切需要成绩来证明自己,林小冬的提议正合他意,而政委的理论能力很强,调动下属的情绪有两把刷子,把一帮小伙子挑得有如发了情的公牛一样嗷嗷直叫,一时之间各种行动展开,让顺河的一些地痞流氓闻风丧胆,而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有一次跟杨小乐交流的时候,杨小乐居然流出了眼泪,这泪水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涅槃重生。用他的话说,以前老百姓看到他们,表面上畏惧的很,暗地里无不咬牙切齿,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骂了一遍,但是现在,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尊敬和爱戴,这种感觉让他有种重新做人的喜悦感,原来,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人是这么快乐。
东边日出西边雨。
公安系统一系列几乎是颠覆性的举措,对于顺河县来说,是一个好的转变,同时也使徐云锦的声望急速攀升,此消彼长,相比之下,唐少春显得有些灰头土脸,这一阶段都没有发出他的声音,同时带来的还有他的那帮同盟也是集体失声。
对此,徐云锦很是兴奋,那种当家作主手握重权的感觉让他体会到了真正的一把手是什么滋味,当然,这是林小冬的功劳,必须记上他这一笔。
这一晚,徐云锦私人请客,不过客人只有两位,那就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蔡仕晋和政法委书记林小冬。这段时间,靠过的人不少,徐云锦明白,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虽然来者不拒,但也都是利用合作的关系,算不上自己人,同盟因利而结,同样也会因利而散。
“小冬,我敬你一杯。”徐云锦举起了杯子,“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尽在这杯酒中。”
林小冬坦然受之,微笑着道:“徐书记容光焕发啊,嫂子要倒霉了。”
徐云锦哈哈一笑:“我现在这玩意啊就是和尚‘又鸟’巴,废物一根。”
徐云锦跟林小冬一样,都不是富安人,平时难得回去一趟,虽说是成了家,过的却是跟苦行僧的日子差不多。所以徐云锦这么一说,林小冬和蔡仕晋都笑了起来。
林小冬道:“这么说,我们还比不上蔡主任了,家有贤妻啊。”
蔡仕晋就说:“老弟就别寒碜我了,我现在是雄风不再了。”
“嗯,我赞同,看头就知道。”徐云锦开了一句玩笑,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才道,“二位对顺河眼下的形势怎么看?”
蔡仕晋放下杯子道:“取得这样的成绩自然是值得庆祝的,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唐不是轻易服输的性格,而且这一次的狂风骤雨,严格来说,对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影响,一个前政法委书记,一个公安局长,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现在不出声,只是出于大形势所趋,等过了这一波,我想他会卷土重来的。”
徐云锦点了点头:“小冬,你怎么看?”
林小冬想了想,道:“徐书记,我把你当老大哥来看,所以有些话说出来,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云锦呵呵一乐:“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忠言逆耳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林小冬清了清嗓子道:“唐县长这个人我跟他几乎没有正面接触过,顺河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是谁的责任我们不去评论,但是这一次公安系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牵扯到他,要么他是一潭清水,要么就是他处理得干净,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改变顺河的面貌,斗争是有目的的,为了斗而斗,我个人觉得……”
林小冬指了指自己的心:“对不起这里。”
徐云锦哈哈一笑:“小冬啊小冬,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啊,你装着一颗事业心,有你这样的搭裆,我由衷地感到高兴。小冬,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来顺河做县委书记,不是想打倒哪一个人,而是为了顺河的发展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当然,如果有人对着来,那又自当别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说到这里,徐云锦喟然一声长叹:“无奈的消耗啊。”
林小冬笑了笑:“徐书记,喝酒。”
三人喝了一瓶酒,便自散了。自从胡长河被宣布立案调查之后,他自然也就搬出了家属楼,林小冬也当仁不让地住了进去,他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该享有的必须拿下。
送林小冬出了门,徐云锦回过头:“老蔡,你有什么看法?”
蔡仕晋道:“林小冬是性情中人,方法比较多,唐少春一直没什么动静,没有针对性的动作,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我想,他多半是在谋划能不能把林小冬拉到他那边去。”
徐云锦沉吟着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蔡仕晋笑了笑:“林小冬这个小伙子虽然年轻,但是很有主见,该干什么心里清楚得很,我觉得不妨顺其自然,强行把他树立到唐少春的对立面,不是明智之举。徐书记,正者,不立于邪,只要我们出于公心,林小冬是不会走样的。”
天气已经渐渐凉了,林小冬喝了些酒,被凉风一吹,精神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