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铘鄍不由得不愤怒和憋屈,这一切的转变都太快,而且从遇到泠修崖开始似乎总会出现一些无法预料的变故。
没法阐述这一切的运转轨迹。
但事到如今,帝铘鄍却觉得自己功亏一篑,更是想不到这个千年计划。竟然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对于带领冥族曾经崛起差不多一个纪元的幽煌,三千界灵几乎无人不知。
他的威名和数和界位之主的交战让他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即使帝铘鄍没有看到过,但是如今仅仅只是幽煌一道不知多少年的残魂,就已经让他有些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这种内心出现的绝望和恐慌让他压抑到发狂。
“传说中的一代冥帝也是不分青红皂白,此事错不在我,莫要欺人太甚!”帝铘鄍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火和憋屈,在他感受幽煌施展的威压越来越强,让他内心深处升起无力时,他蓦然抬头低吼道。
“本帝不在乎你的计划,但你擅闯冥族触犯了盟约,侵犯冥族此为罪,伤我徒儿,此为……大罪。”
“你以帝境之修为,毁我山海。此为……罪上加罪,三罪齐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幽煌淡淡开口,如帝王之言,苍天之语。
幽煌的话,让帝铘鄍更为绝望和不甘心,但是内心却极为后悔,这一切的计划,即使有变。
若是中途自己能够不给泠修崖如此长久的时间,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
而这一切在外人的眼里,更是清楚幽煌话语的意思,他的残魂对山海界,对冥族其实已经有了模糊,可唯独还记得泠修崖这个徒儿。
从这点足以看出泠修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或许当初他从第七山海踏空而去时,内心牵挂放不下的不是冥界,不是山海。而是才初为人杰的泠修崖!
但如今,看到泠修崖后,虽然他受了伤,但他似乎很满意。
“原来如此。那浮雕……当初老东西在踏虚离去时,留下了一缕残魂。作为保命之物赠予他一生唯一的徒儿!”
“没有完整的记忆,没有完整的灵魂,浑噩之间,宛如傀儡,一代冥帝,也是到了这般地步。”
“尽管如此,倒是依旧如此疼爱这个徒儿啊!”望着那遥远山海界外那把惊天巨剑,剑炳上那虚幻的苍老身影,冥海飘荡乌篷船上的老人,声音略微沙哑。
随后他把目光看向了身负重任的泠修崖,眼中也是一片感慨,只有他清楚,幽煌为了这个徒儿,付出了多少心血。
即使最终离去,他并没有给山海界留下任何一样护族之物,无论是耗费巨大心血炼化出来蕴含一式神通的道古无仙之术。
亦或者是苍冥。
甚至最终在消耗元神下,他依旧还是留下了浮雕,为的,是因为担心他离开后无人照顾自己的徒儿,为的是担心他的徒儿在这个陌生的族群被排挤而毫无反抗之力。
为的,是让他能够平平安安的走下去。
他把一切,都留给了自己的徒儿。与其说他是泠修崖的师尊,倒不如说他是泠修崖其父,见证了他的成长,庇佑了他的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