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应知故人叹,一寸相思一寸灰?
“唔,”
元宵的声音瞬间把容修的思绪拉回。
“元宵,你醒啦。”
容修一直坐在床边望着躺着的元宵,等待他醒来。
“呃,”元宵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痛苦的敛一下眼皮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茫然失措的望着容修,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细致的皮肤滑下,滴在锦被上,溅成小水窝又恍惚间消失不见。
梨花一枝春带雨,失神的容修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拭去他的泪水,喑哑了嗓子喃喃道:“宵儿,你怎么了?”
“公子?”元宵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躺在公子的床上。
“嗯,是我。”
“公子,”元宵想起来了什么,激动的抓住容修的手,开始语无伦次:“公子,我看到了一个好美的人,他浑身上下都被光晕笼罩,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是他看不见东西,而且他好伤心的样子,
然后,然后,元宵也好难过,最后他伤心欲绝,要走,元宵不舍,可是他散成满天繁星般消失了,元宵有一瞬间想追随他而去,突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他晶莹发光。”
“啊?”容修听得一头雾水,心想,果然是迷香哎,还会引人追随而去离开人世,可怕。
“你为什么看到那个人,还出现在古屋?”
“哎?公子让元宵去古屋取一些香料的呀。”
元宵眼睛红红的,懵懂无知的模样活像只单纯可爱的小兔子,容修又怎么会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你见的那个人是不是被宝蓝色的丝带蒙上了双目?”
门口突然响起容国公刻意压抑的声音,但其间颤抖无法掩饰。
容修望向门口的人,第一次看到父王如此失神哀伤,脑海中只划过两个字——“有趣”。
“是,”元宵看见容国公到来,想下床却被容修按住,只好怯懦的答道。
“他又走了?”
“是,不过那是幻觉,人的声音不可能那么空灵。”元宵解释道。
“他说了什么吗?”容国公却不管是不是幻觉,反正他闻到那香味时,什么都不管不顾,如今一听到那个人有说什么,便只在乎这个了。
“你不必赶我,我自己走。”元宵顿了顿,认真回忆了一下说:“他是这么说,没错。”
容国公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孔瞬间出现了裂痕,手中香料的残渣又握紧了些。
“南烟他真的这么说?”顾南烟,你就这么决然吗?可是我……是真的对不起你。
局外人的容修却戏谑的看着自家父王,有趣,感觉卫将军被绿了是怎么回事,还真怕卫将军突然来呢,那就更有趣了。
“子昔你怎么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容修突然眼前一亮,说曹操曹操到,卫将军可是很少主动来容国府哎,啧啧啧,有好戏看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谁怎么说?啊?”
京都大营的都统庞烬有要事求见容国公,但性子急的庞烬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呆不下去了,于是就撩袍子离开容国府,去将军府找他卫彦了,可是他来京城不到半年,解决不了如此复杂的问题,最后只得黑着脸来找容剒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如今看来,他容剒果然还是不务正业,呆在后院里成何体统?!京都大营的都统庞烬还在前堂等着呢!
“啊?是彦弟啊,没什么没什么。”容剒又换上嬉皮笑脸的样子,偷偷的把装故人叹的香囊塞袖子里。
卫彦有时候眼的确是瞎了些,比如说经常被容剒这个混蛋的可怜兮兮的表象蒙蔽,一次次原谅他,不过他的鼻子还是灵光的。虽然他没看到容剒的小动作,但是那个永生难忘的香味如此袭人,他怎么可能闻不到?!
所以说,卫将军本就不明朗的脸刷一下子全黑了,用和善的眼神看着赔笑的容国公,话可谓是一个字一个字被咬出来的。
“故人叹?啊哈,子昔,你的老相好回来了?怪不得没时间接见下属,那本将军也不多打扰了!”
闻香识人,是顾南烟那个小婊砸无疑了。
卫彦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哎,我的彦弟——”
“别叫我,今后我再也不来容国府了,有什么事让犬子传话。”
一提到犬子,追着卫彦的容国公回头向自己儿子求助,没想到他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容国公:阿修,快解救父王。゜゜(′□`?)°゜。???!!
容修:爱莫能助╮(╯▽╰)╭
容国公∠( ? 」∠)_
容国公心下凄然,有这样袖手旁观的儿子吗?!直接跟自己挥手告别了!不过他能怎么办?彦弟都跑远了,他只能追了qaq
“公子……”元宵把容修的表现看在眼里,很是无语。
“没事没事的,父王的烂桃花不只这一个,我看父王很享受嘛~”连嫁到无夜城的长公主司马妐卿都对父王念念不忘,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小打小闹,增添情趣罢了。
元宵:……
“好了,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出去一下。”容修挥挥手再见,丝毫没有这是自己房间的自觉。
斑驳的树影投射到室内,勾勒着静坐在窗边的人的眼角,深深浅浅,沙沙作响。
“顾南烟,香料,白玉饕餮纹朝冠耳三足鼎,这三个东西查一下,如果可以,从二十年前开始。”容修沉思了一会儿,低声命令道。
“是,主人。”容九单膝跪地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