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和张宝龙到的时候,人已经围了很大一圈了,“让一让,我要进去看看我家孩子。”
听到张母的声音,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最里面是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孩子,大约四五岁,脸色有点苍白,瑟瑟发抖,张母认出来这是大壮,看样子不是很严重,他妈怎么不送回去换衣服?
旁边还有一个粗脸汉子,身材十分壮硕,从他湿透的衣服可以知道大壮十有八九是他救的,大壮娘怎么不把这俩人一起带回去,先把衣服换了,小心感冒。
松鼠本来还有点害怕,看见张母的一瞬间,又觉得十分委屈,本来就不是他做的,为什么要找他,难道是他看起来好欺负吗?松鼠一下子往张母怀里扑过去,力道不轻,把张母撞的退了几步,好在把人接住了。张母刚想教育他不要太急躁,就听见怀里的小子压抑的哭声。
要知道松鼠不喜欢哭,也就是刚到家那会儿哭了,后来基本没怎么哭过,就连上次他自己拿菜刀切东西切到手,也没有哭。张母很心疼,如果一个人经常哭哭啼啼的,你见到他哭,可能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如果一个人平时表现的特别坚强,那么偶尔一次的脆弱就会特别让人心疼,松鼠刚好就是第二种。
“别哭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我又不骂你。”张母心急如焚,但是就没一个人给她说一下情况,这俩眼一抹黑的,事情哪里能解决啊?
大壮娘开始就看见张母了,刚想兴师问罪,哪成想松鼠一下子就抱着人哭起来的,这下可好,她也不好意思这时候说了,不能让别人觉得她欺负小孩吧。
“张婶子,我叫你一声婶子,我儿子应该叫你婆婆的,你总不能放任你家新养的这个小子欺负我儿子吧?”大壮娘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张母点点头,是这个理,“大壮娘,我这人你也知道了,这种事肯定不能发生,更何况松鼠是个好孩子,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这个没有,好多人都看见了,是这个小子把我儿子推进去的,你也知道,我家可是只有这一根独苗苗,这要是出了事,家里香火就断了。”大壮娘不屑道,她可不认为这里面有误会,肯定是那个小子看儿子不顺眼,故意针对他,这才多大啊,就有这么狠毒的心思,以后可怎么得了。
张母听明白这些话,还是有点懵,仍然好声好气的说:“大壮娘,有什么直说,我现在也不了解情况,咱们肯定要先把这事儿解决吧,你看大壮都冷的发抖了,大冬天的,先把孩子带回去换身衣服,免得一会儿感冒了,冬天感冒可不是说着玩。”
张母觉得大壮娘这个当妈的真是不懂事,什么问题可以以后再说啊,你不先把孩子安顿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哭都来不及,小孩子身体情况不能和大人比。就是大人在这么冷的河水里泡了,都很有可能生病,更别说小孩了,她看大壮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大壮娘回头一看大壮,小脸苍白,不会真的有事吧,她心里有点虚,要真有点什么事,婆婆不得撕了她,但是要现在走了,张母不认账怎么办?不认账就没有赔偿,一边是儿子,一边是钱财,真的好难选择啊,大壮娘心里快扭成一块麻花了。
张母一看大壮娘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做的什么样子,搞得全是松鼠的责任一样,刚刚大壮娘犹豫那会儿,松鼠已经把事情都和她说了,包括大壮娘非说是他的责任,让他赔钱的事。
当场又不是只有松鼠和大壮两个人,肯定有其他人知道情况,只是没说而且,她还不信了,就这么简简单单把帽子扣上了,也不问问她答不答应,大壮娘不送他儿子回去,正好,又不是他儿子,有什么事和她也没有关系,要怎样就怎样吧。
“大壮娘,事情我也知道,但是这事儿不是我家松鼠的责任,你儿子怎么样我可管不着,可千万不要赖上我。我先说清楚,本来就不是松鼠的责任,你要是想敲诈,就死了这条心吧。”张母冷静的说。
大壮娘不忿,“凭什么,就是你家崽子把我儿子推下去的,还说什么没有责任,反正我儿子有事就是松鼠的错,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看看我儿子,冻成什么样了,你还说风凉话,有没有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婆子没安好心,是不是盼着我儿子早点死,刘翠香,你怎么这么恶毒。”
且不说张母的反应,周围人都觉得大壮娘有些过分了,事情的真相怎么样,他们都知道,大壮确实是自己掉进河里的,和松鼠没一点关系,甚至人家还想去拉他的,人小没拉住。
不管怎么样,孩子心地是好的,只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而已,用得着这么咄咄逼人吗?还想让人赔钱,这不是和恩将仇报一个道理吗?
众人的脸色不是很好,要是以后再出几件事,当事人都和大壮娘一个做法,那以后还有人会伸手吗?人活在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拍着胸脯说,他这一辈子绝对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再说了,家里不只一个人,还有老人小孩,这都是弱势群体,肯定是需要大家的帮助的。
要是以后遇到事情,大家第一反应就是恩将仇报,可能真的没几个人会帮助别人,毕竟别人再重要也越不过自己,不是所有人都能舍己为人的。
当然,只有少数人想到了这里,大多数人只是觉得大壮娘的做法不对,在社会风气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