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瑾行继续火大,“没骂你,骂我自己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是个见了女人就挪不开眼的?感情小矮子口中的色中饿鬼还真没说错?
叶思蕴皱着眉闭上眼,袁少帅不知道,从此时此刻起,叶小姐心里除了心机深沉、杀人不眨眼、脾气暴躁、邋遢粗糙不要脸,性格恶劣爱欺负小孩子外,又给他贴上了个莫名其妙喜怒无常的标签。
袁瑾行给她揉散药力,眉眼冷沉:“这就红了眼,怎么娇气成这样?”
叶思蕴紧闭眼帘,“我平日里除了读书写字就是弹琴读报,自然是比不得常陷于枪林弹雨中身经百战的少帅您了。”
袁瑾行鼻音轻哼,性感至极:“说得有理。”他收手,“差不多了,剩下的你每天自己抹抹就行了。”
叶思蕴接住他扔给自己的小罐子,有些犹豫:“每天……都要用这样的力道上药么?”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转头就要把这药给扔了?”袁瑾行捕捉到她眼中极细微的不自然,嘴角一扯,“叶小姐这么怕疼,昨天又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挑衅我?”语锋一转,他慢悠悠加上了一句:“刚才我已经把淤青给你揉散了,剩下的药你随便敷敷就行。”
“噢。”叶思蕴合起掌心,捧住小药罐,“袁瑾行,你……”
袁瑾行眼角微挑:“有话就说,支支吾吾浪费时间。”
叶思蕴轻轻抿唇,“你怎么会特意给我买药?”
袁瑾行皱眉看她,觉得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你的伤是我弄的,医生给你带不回来,买瓶药还不应该?”
“你、你……”叶思蕴棱唇张合,眼神惊讶:“你……你不是少帅么?伤了我,你也会愧疚么?”
“愧疚?我从不对谁有过愧疚,”袁瑾行冷嗤,“只是觉得这是我的责任罢了,虽然本帅始终对你保留怀疑态度,但在彻底揪出你的狐狸尾巴前,我可从没想过要对你下手。本少帅从不做误伤人民群众的事儿,能把脾气如此温柔的我逼到差点掐死你,叶思蕴你本事也是很大了。”
明明之前还说他心里有愧……
不过,难怪他之前从不曾动过枪,每次语焉不详的试探……看来都是他给她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些……大概是袁瑾行在这南、北两系关系如此紧张的现在,所能给她的最大的公平了吧?
至少在他眼里,他们是平等的存在。如果她不是北系的间谍或特务,那么,他也就不是华国的少帅或皖军的将军,在同一片屋檐下,他们就如同身份对等的普通公民,没有谁能有资格任意决定另一方的生死。
从早晨到现在,他们单独相处两次,仅仅只是语言试探,他再也没有动过手。
“你果然对温柔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叶思蕴抬眸,眼中豁然开朗,“不过,袁瑾行,”她紧握手中之物,“在遇见你之前,我从不曾见过哪位军官对普通百姓公正以待。”
听到她这句话,本来正走向餐桌的袁瑾行猛然回头,他不正经的笑了笑,眼中却升腾起难言的情绪,其中又夹杂着些许莫名狂热的光,“我是你见到的第一个,但并不是最后一个。旧制影响,总有一天会被彻底抹除。”
叶思蕴怔怔看着他,“可是这太难了,封建制度仍然无处不在,并且根深蒂固的在影响着人们的心。”
“无处不在?”袁瑾行敛眸,眼中似有星火燎原,“总有一天,我会将它们一寸一寸,连根拔除。”
叶思蕴心脏猛的一颤,只觉得他的眸光亮得让自己挪不开眼,着了魔似的追随着他视线所及之处,她问:“袁瑾行,你心中的华国该是怎样的?”
“我心中的华国,”袁瑾行侧眸,“民主共和,人权均等。”
“民主共和……人权均等……”叶思蕴喃喃自语,“这就是南系推行的建国理念么……”
嗓音微弱,袁瑾行只看到她嘴唇开阖,并没有完全听清楚她说的话,他也不在意,痞子似的懒洋洋吹了声哨,“怎么,叶小姐已经被我高尚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么?”
叶思蕴原本汹涌的心潮蓦然平息,她低眉忍耐,“袁少帅,‘追求平等’……是孙主席的人格魅力,并不是你的,另外,”明亮的目光直视着他:“明明是少帅你倾倒在孙主席的人格魅力之下,才肯下山从军的。”
袁瑾行这人相当有个性,其个性程度单单就‘叛逆’二字来言是完全无法形容的。
在没当少帅之前,袁瑾行做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土匪头子,独霸山头招揽过数万兄弟。当年,在袁大帅发现自己小儿子扔了军衔落草为寇时,差点没气得带人炮轰了他的贼窝,随后孙主席阻止了暴怒中的袁大帅,并亲自登山数次拜访,如愿被绑到匪窝后与袁瑾行彻夜长谈。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第二天,袁瑾行一把火烧了寨子,带着自己的土匪兄弟们穿上军装保家卫国。
正派军队看他们不起,土匪军总是拿最烂的枪吃最少的粮,后来,他们在战争中磨砺成长,作,渐渐壮大到如今,华国这才多了支凶名赫赫威慑四方的皖军二师。
自己鲜为人知的过往突然被提溜了出来,袁瑾行眼中有过一瞬间的恍惚,常年保持警觉的头脑不允许他如此失神,不过片刻袁瑾行就恢复了清明,他调戏似的睨了叶思蕴一眼,“叶小姐很在意我?这么久远的事情都知道?”
“谁在意你了?!”叶思蕴冷下脸,声音不自觉拔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