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差了!”厍青环脸上不免有些惭愧,也知道自己如此躲避,终究不是办法,眼见带进严家的那些属下,在任天白双掌之下无一脱逃,只剩自己跟张八梢两人,便身子一挺,与张八梢并肩而立道:“你我兄弟从海上到路上,始终患难与共,今日就算是战死,也要你我一起,只可惜,咱们本是海上出来的,终究未能死在海上,着实有些遗憾了!”
“说这些做什么!”张八梢脸色一动,实则厍青环还算不上完全海上出身,可自己却从数代祖辈之前,便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渔家,本来自己就不想远走中原,也是迫于无奈,这才跟着厍青环而来,今天被厍青环说出这一句来,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凄然之意!
“想死在海上?”任天白已然是将厍青环那些下属尽数收拾,只剩眼前两人,冷笑一声,拍了拍手:“那也容易,小爷我尽可留下你们两人性命,带去海上,用来祭奠影若之灵!”
“你痴心妄想!”张八梢怒吼一声,任天白这话说的虽是语气极淡,可真要琢磨起来,实在有些不寒而栗,这要是被他远赴数千里带去海上,一路之上必然受尽苦楚,与其那样,还不如在此拼死一搏,厍青环也脸上一怒道:“你我一起上,不信还敌他不过!”
“成啊,你们只管放马过来!”任天白神色虽是淡然,可眼光始终留意厍青环,此人跟张八梢又有几分不同,张八梢到底是船户出身,行事虽然心狠手辣,可心思远不及这位扁尾毒牙,须知就是当年七大升帆使之中,论起机谋心计,厍青环也是其中翘楚!
“哥哥给你打头阵!”厍青环蛇牙刺突的一翻,身形暴起,竟是将张八梢拦在身后,全然是一副搏命之势,大吼一声,数道劲风划破夜色,嗤嗤作响,分明是是聚毕生所学,整个人向着任天白扑了过来道:“我拦住他,你先走!”
任天白也未料到厍青环竟是舍命相拦,加之此人这蛇牙刺上,造诣着实不浅,且这刺上又有剧毒之物,却也不敢大意,掌风向前一逼,拦住厍青环身形,脚下连动,一来让开厍青环这搏命一击,二来也要阻住张八梢趁机逃命之途!
“娘的,我是那样人么?”张八梢只是一愣,也狂呼一声,双掌亮起,已是多了一副黑色手套,这东西本是七大升帆使之四,腾天蛟焦非龙的得意兵器,可惜焦非龙在磐石岛死在玉老公公手中,张八梢的得意兵器金丝贝索,在海上算计任天白之际,同任天白一起沉入海底,一时再无趁手的软索,好在他掌法也不弱,焦非龙这手套也是一样异物,一只带在身边,此刻要跟任天白搏命,便顺手使了出来!
任天白本就是要拦住张八梢逃遁之路,这一闪身过来,正遇上张八梢也凶神恶煞的扑了上来,若论内力,就算是四五个张八梢一起来,任天白也不放在心上,可人逢搏命,更狠三分,任天白也不敢太过大意,只这一错神间,张八梢早已欺近,双掌连晃,丝毫不顾自己破绽大开,竟是要同任天白拼个同归于尽!
“那就哥俩一起啦!”厍青环见张八梢不肯退走,身影一侧,竟然也是跟张八梢一模一样,两道人影厉鬼一般扑向任天白,看的周围那些家丁都有几分颤栗不已,已是分不清任天白究竟是跟人打斗,还是跟鬼打斗!
“想求死!”任天白心里却是一时明白过来,这两人如此打法,早已不顾生死,分明是知道活着落在自己手中,绝无一个好下场,索性如此拼死一战,自己为求自保,只能痛下杀手,若是有丝毫犹豫,怕是就得跟这两人死在一处,当即冷哼一声道:“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厍青环双刺已然近身,任天白对这两柄蛇牙刺却是有些忌惮,毕竟是喂了剧毒之物,真要被刺中一星半点,反倒要成了这两人手下亡魂,脚步一错,又是一阵掌风迫出,劲力之猛,逼得厍青环就如撞上一道气墙,别说往前一步,就是呼吸都为之一窒,可仍是双臂奋力,两柄蛇牙刺脱手而出,直奔任天白面门!
“老子跟你同归于尽!”张八梢趁着这一点机会,已是扑了上来,整个人前胸破绽大开,浑然不顾任天白只需一掌便能取了自己性命,双掌早已变做爪势,奔着任天白脖颈扑来!
任天白心里也是一声叹息,此人如此悍勇,自己想留他一条活口,将来带去海上祭奠柴影若也是不能,只得一掌翻出,正中张八梢前胸,哪知张八梢这一下也来势极快,原本是要扼住任天白脖颈的双手,突的一收,牢牢擒住任天白一条臂膀,口中鲜血狂喷,任天白一个躲避不及,顿时也被弄了满头满脸,眼前也为之一暗,心里突觉有些不对,猛地挥动臂膀,将张八梢尸身整个儿向着厍青环所在掷出,用力之大,手腕上都为之一痛,耳边却是听着厍青环嘿嘿两声冷笑,已是离得不近!
“走了一个!”严家家丁之中已是有人喊出声来,可也无人敢追了上去,张八梢拼死一战,众人都看在眼里,厍青环武功又不弱,凭着这些家丁,那里是他对手,因此也只是口中喊喊罢了,任天白两三下擦去脸上血迹,再要追时,夜色之中已然不见厍青环身影,急忙跃上屋顶,那里还有半点人影,心里也是有些诧异,此人非但武功不弱,心计更是狠毒,自己纵然比他武功强上数倍,论起这心思来,仍是个后生晚辈!
“任公子……”严大善人看的明白,见任天白站在屋顶上半晌不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