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便将秦莞揽入怀中,“再等等,他心中有数。”
秦莞点点头有些发愁,瑾妃的死和皇帝的画有无关系,这一点当真是不好确定,可事到如今,他们总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璇玑阁将皇帝的画都拿出来细细研磨,那样做动静也太大了。
燕迟仿佛知道秦莞在想什么,便道,“璇玑阁的事我还会继续查,你安心。”
秦莞点了点头,“本来想早点去给父亲母亲立衣冠冢,如今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倒是想推后一阵子。”
“这件事你做主便是。”燕迟安抚道,“孙慕卿那边可要交代一声?”
秦莞颔首,“我会派人去说的,孙师兄……”
秦莞叹了口气,想到孙慕卿,总觉得很是愧疚,而如果李牧云开始注意到了孙慕卿,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孙慕卿卷入这些事之中,可孙慕卿又知道什么呢?
燕迟捏了捏秦莞掌心,“我会派人看着。”
秦莞本想拒绝,可一想到如今情势复杂,便打消了拒绝的念头。
随即心中一安,幸好如今还有燕迟知晓她心底的这些沉重。
……
……
五公主的婚事近在眼前,整个内宫都开始忙碌,礼部的官员频繁的进出内宫,而公主出嫁那日的仪仗也开始准备了起来,宫中的乐师开始演练那日的乐曲,整个内宫之中,偶尔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丝竹声。
坤宁宫里,皇后站在西窗之前,目光看向整个内宫的西北方向。
云雁站在皇后身后,低低的道,“皇后娘娘想好了吗?”
皇后笑了笑,“还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何路可走呢?”
云雁垂眸片刻,“可是如此一来,便再没有回头路了。”
皇后深吸口气,背脊越发的挺直了,“我不需要回头路。”
云雁闻言不再说话了,皇后却忽然凝神偏耳去听远处的丝竹声,“你听,这是宫中的乐师在奏礼乐了……今天是哪一日了?距离蓁儿出嫁还有几日?”
云雁忙道,“今日十四了,还有六天公主就要出嫁了。”
皇后闻声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惜了。”
云雁安抚的道,“皇后娘娘用心良苦,公主殿下一定会知道,不算可惜。”
皇后摇了摇头,“还是可惜了,我本来是想把蓁儿一辈子留在身边的。”
远处的乐声渐渐变大,皇后的神情也更为专注,听着这些礼乐,她便几乎能想象出燕蓁出嫁时候的场景,然而可惜的是,她甚至不能亲自送燕蓁出嫁,正听的出神,冷不防的乐声却消失了,皇后面上闪过两分落寞之色,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云雁站在一旁也看的不是个滋味,“皇后娘娘,公主出嫁的时候您还是要去送嫁的,否则……”
皇后眉头微皱,“难道你让我去跟皇帝低头?”
云雁欲言又止,“不……当然不是……只是公主殿下就这么一回,您……现在太子殿下也被禁足,朝堂之上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风声来,虽说您已经打定了主意,可到底还有这么多时日。”
皇后摇了摇头,一笑,“我只要蓁儿过的平安喜乐,这最后一面见或者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皇后收回目光,一脸泰然的走向内室,走到妆台之前,她一把将妆台抽屉打了开,里面是一封她即将送出去的信,她已经写好了几日,却一直没有下令送走,然而到了今日,她不得不做这个决定了。
“今天晚上把这封信送出去,要确保万无一失。”
云雁听了面色一肃,连忙点了点头。
……
……
这几日朝堂之上的确风声不妙。
皇后和太子都被禁足,别的不论,至少说皇帝对二人的耐心已经不足了,而在张启德之后,太子一脉又有十多人被下狱,虽然这其中有成王的功劳,可如果皇帝想要帮忙一二,太子的势力就不会这么快的被清洗干净。
大多数人只察觉到了成王和太子之间不可化解的仇怨,可还是有少数人看出了皇帝的心思,这其中,很难得的包括冯龄素,长信宫里,冯龄素面上喜色盈面,“麒儿,你说你父皇废太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燕麒眉宇之间很有几分桀骜之意,闻言微微一笑,“暂时还有些难,不过……”
他话语意味深长的,却没有说完,冯龄素看着燕麒,嗔怪道,“你连母妃也瞒着?”
燕麒摆了摆手,“倒不是这个意思,无非都是朝堂之上的安排,母妃不懂我就不多说了。”
冯龄素叹了口气,她的确不懂朝政,不过如今朝堂之上的风声她还是知道不少,御史台每天都有弹劾太子的折子送上去,而百官看到太子的人一个个落马,都十分谨慎的选择了中立,这和以前大家都奉太子为首的样子完全不同,这些变化冯龄素都知道,她甚至隐隐的觉得,燕麒的好事就要近了。
“麒儿,你素来有主张,母妃也相信你,只是这一次是绝好的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住,对了,此前那晋王府尸骸案查的如何了?最好能让皇后也让出坤宁宫来。”
燕麒何尝不知道冯龄素的心思,然而他摇了摇头,“这个案子查不动了,内宫死了两个人,线索全断了。”
冯龄素冷冷一哼,“必定都是皇后下的手,皇后最是歹毒了,死几个太监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说着话,冯龄素眼珠儿一转,“虽然没有证据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