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笑开,刘氏又看了秦莞主仆二人一眼,发现秦莞没有走的意思,忙侧身一请,“九小姐不嫌弃屋子里简陋便进来坐坐,刚好奴婢这两日正在做桂花糕,您进来尝尝,可是今年最头里的最新鲜的桂花。”
到了九月秋日,正是丹桂时节,秦府也有桂树,只是栽种的位置有些偏,而若刘大娘这样的厨房婆子,自然会随着时节为主子们奉上可口的膳食,主子们高兴了,得的赏钱自然是府中别处不可比的。
秦莞扬唇,“那可真是要尝尝。”
秦莞主仆跟着刘氏掀帘进屋,打眼一看,屋子里果然简单,这一排房子是给府中的内院管事们住的,刘氏在厨房很有几分脸面,便也得了一间屋子,秦莞目光扫了扫,见屋子里家具不多,却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不由对这位刘大娘印象更好了几分。
“九小姐快做,奴婢这里没有好茶,九小姐不要嫌弃。”
说着话,刘氏斟了热茶,又到里间了片刻,没多时便用一个白瓷的盘子端出来一盘桂花糕来,白瓷洁白无瑕,桂花糕金黄软糯,两相映衬之下,竟然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九小姐尝尝,因是不忍损了后面的花期,这第一波采的不多,奴婢试着做了两回,这是第二回的,总算是能赶上往年的手艺了,九小姐尝尝。”
刘大娘捧着盘子递到秦莞跟前,秦莞便笑着拿了一块,一尝之下果然入口即化满口香甜,“果然不愧是大娘的手艺,真是香糯的很。”
刘大娘欣慰的笑起来,又给茯苓拿了两块,茯苓看了一眼秦莞,招呼刘大娘,“大娘也坐下吧,其实今次来,还有件事要问问大娘。”
秦莞要问的不是简单的小事,刘氏一听总归是知道秦莞到底为了什么而来,索性还不如说明白了,刘氏一听也没有意外,便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了下来。
秦莞面带温旭浅笑的道,“大娘在秦府多少年了?”
刘氏有些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十多年了,算起来,得十四五年了。”
秦莞眼神温温柔柔的,语气更是妥帖,“大娘可知道昨天晚上紫竹林的事了?”
这么一问,刘氏更为紧张了,双手交叠在一块,有些不安,却点头道,“自然知道了,昨天晚上动静不小,眼下整个秦府应该都知道了。”
秦莞叹了口气,“这件事闹得秦府十分不安,昨天晚上,老夫人又说了二姨娘的旧事,当时世子殿下和知府大人都在,听了老夫人的话,不由的都对二姨娘的旧事生了几分疑窦,可是又不好去问老夫人,这便托到了我这里来。”
秦莞语气一苦,“大娘也知道我的处境,我自不好去问老夫人和三叔母的,所以想着,大娘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想来该知道一些此事。”
刘氏的面色几变,“这件事……”
见刘氏面上一片为难,秦莞便笑了笑道,“大娘不必紧张,这件事的细节大娘想来也不知道的,只说说当时府里别人也知道的就好。”
秦莞这么一说,刘氏心底便是一松,见秦莞目光清亮澄澈,神情也无丝毫的逼迫之意,刘氏反倒心中敞快了些,想了想道,“当年二姨娘是极得宠的,也生的十分好看,她死的时候,进府刚两年多,当时是为什么投井我们都不知道,也没人亲眼看到,不过后来听人说,似乎是和她的孩子有关,可奴婢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不记得二姨娘有孕,或者,是落了胎吧,在她刚刚有孕的时候便落了胎,许是因这个受不住才投井的。”
秦莞蹙眉,“大娘当时没有看到她投井,那之后关于孩子的话是谁说的呢?”
“是……似乎是二姨娘身边的一个侍奴,那个侍奴日夜照顾二姨娘,最知道二姨娘到底为何生出了死心,二姨娘投井之后,老夫人请了法师来看,然后那井便被封了住,这之后,二姨娘身边的侍奴得了一场大病,没多久就死了。”说着刘氏一叹,“说起来,咱们府里九小姐想来也是知道的,老爷的心思变得快,在那小奴死了之后,便没人再提起二姨娘了,之后这么多年过去,好多新进府的人根本不知道二姨娘的死。”
刘氏年纪不小,这般说着语气颇有些唏嘘之意。
秦莞略一沉吟,“所以说,二姨娘一定是有了孩子的当时?”
刘氏眯眸想了一瞬,然后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正是,我记得清楚,是那小奴,有一次当着大家的面说二姨娘心疼自己的孩子才自杀的,这话当时好像惹得老夫人不快,老夫人还将她罚了一顿,秦府是大户人家,这样的事儿,奴婢这些下人不敢多说多听,心底却是见怪不怪了,多半,二姨娘的孩子是早早就夭折了。”
秦莞闻言点了点头,刘氏便抱歉道,“毕竟过了八年了,奴婢有些也记不清了,能记得清的也就这些了,还请九小姐莫要怪罪。”
秦莞知道刘氏不会再多说便站起了身来,“怎会怪罪,大娘已经为我解惑了,我还要多谢大娘才是。”说着,秦莞了一眼茯苓,茯苓当即从袖中拿出个小香囊来。
茯苓笑着给刘氏塞过去,“小姐的身子可得靠着大娘了。”
刘氏有些犹豫,茯苓却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她掌心。
秦莞见此转身走出了屋子,后面茯苓跟上,主仆二人径直往东南去。
带走出了下人院的地界茯苓才道,“小姐,看来二姨娘当年多半是怀了孩子,结果没多时便滑胎了,一时受不住才投了井。”
秦莞点点